第十二章开学与拥抱

司马懿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却没有推开。春运的人潮在身边涌动，带着各种方言的喧嚣，他却只听得见马超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像擂鼓一样，震得他耳膜发麻。

“好了，”司马懿轻轻推了推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度，“人太多了。”

马超这才松开手，嘿嘿笑着挠了挠头，接过司马懿手里的行李箱：“走吧，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回到宿舍，马超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桶，打开时冒出腾腾热气。“我妈做的牛肉酱，你不是爱吃辣吗？配米饭绝了。”

司马懿看着保温桶里红亮的酱料，鼻尖突然有点发酸。他从小不怎么吃辣，上次随口说“偶尔想尝尝”，不过是看到马超吃饭时总往碗里加两勺辣酱，没成想被他记在了心上。

“谢谢阿姨。”他低声说。

“跟我还客气什么。”马超把牛肉酱往他桌上一放，开始帮他铺床，“寒假作业借我抄抄？物理最后几道大题我实在不会。”

司马懿从书包里抽出作业本递给他，看着他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的样子，阳光落在他毛茸茸的发顶上，像撒了把金粉。他突然觉得，这个寒假的思念，好像都有了落脚点。

第十三章春训与低血糖

三月的风还带着凉意，篮球队已经开始了春季集训。马超作为主力前锋，每天训练到很晚，球衣后背的号码“3”总是被汗水浸得发皱。

司马懿每天晚自习结束，都会去训练馆门口等他。有时带一瓶温水，有时揣着颗水果糖——他知道马超训练量大，容易低血糖。

这天司马懿等了快半小时，才看见马超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走路都有些晃。“怎么这么晚？”

“加练了会儿投篮。”马超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累坏了。他刚想抬手揉眼睛，突然眼前一黑，踉跄着往旁边倒去。

司马懿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冷汗涔涔的后背，心里一紧。“低血糖犯了？”他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剥开糖纸塞进马超嘴里，“含着。”

橘子味的糖液在舌尖化开，马超靠着墙缓了会儿，才慢慢找回力气。“谢了，”他看着司马懿紧绷的侧脸，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担心我？”

司马懿没说话，只是扶着他往宿舍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马超的手指偶尔会碰到他的手背，像羽毛扫过，痒痒的。

“下周有场友谊赛，”马超突然说，“你来看吗？”

“没空。”司马懿说得干脆，却在马超垮下脸的瞬间补充道，“晚自习结束可以去看一会儿。”

马超立刻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够意思！”

第十四章赛场与目光

友谊赛那天，司马懿果然在晚自习结束后去了体育馆。观众席上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球场。

马超穿着红色球衣，在场上跑得像道闪电。他运球、突破、上篮，动作干净利落，引来场边零星的欢呼。每次得分，他都会下意识地往观众席扫一眼，像是在寻找什么。

当他的目光和司马懿对上时，总会猛地加速，像是突然被注入了能量。

最后一节还剩两分钟时，比分咬得很紧。马超持球突破，被对方球员狠狠撞了一下，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观众席上传来一声低呼，司马懿猛地站起身。

马超很快爬起来，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却在转身的瞬间踉跄了一下。他咬着牙，忍着疼，再次持球冲向篮筐，一个漂亮的拉杆上篮，球进了！

哨声响起的同时，全场爆发出掌声。马超捂着膝盖，却对着司马懿的方向，笑得灿烂。

比赛结束后，司马懿在球员通道等他。马超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膝盖上的护具已经被血浸透。“怎么样？”司马懿的声音有点发紧。

“小伤。”马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却在看见司马懿眼里的担忧时，放软了语气，“真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司马懿没说话，拉起他的手腕就往医务室走。他的手很凉，力道却很稳，马超跟在他身后，突然觉得膝盖好像没那么疼了。

第十五章图书馆的争吵

期中考试前的复习周，图书馆里座无虚席。司马懿正在看政治提纲，马超却在旁边对着物理题唉声叹气，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好几个洞。

“这题怎么这么难？”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什么动量守恒，简直反人类！”

司马懿皱了皱眉：“别吵。”

“我这不是烦吗，”马超把练习册推到他面前，“你给我讲讲呗？”

司马懿耐着性子讲了两遍，马超还是一脸茫然。“我哥以前教过我类似的，”他挠着头傻笑，“但我忘了……”

“上课为什么不听？”司马懿的语气冷下来，“整天就知道打球。”

“我那不是为了班级荣誉吗？”马超也来了脾气，“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生就会读书？”

“我也不是天生的。”司马懿的声音更冷了，“你花在球场上的时间，哪怕分一半给学习……”

“你什么意思？”马超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觉得我打球很可笑？”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司马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马超抓起书包，“行，我不打扰你学习了！”

他转身就走，背影透着股倔强的火气。司马懿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手里的政治提纲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那天晚上，司马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其实不是想骂马超，只是看他对着题目发愁的样子，有点着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刺人的刻薄。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马超发来的消息：“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吵架。”

司马懿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回复道：“我也有错。”

过了一会儿，马超又发来一条：“明天还去图书馆吗？我带了牛肉酱，给你赔罪。”

司马懿看着屏幕，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回复了一个“嗯”。

第十六章初夏与冰棍

天气渐渐热起来，蝉鸣声开始在树梢蔓延。课间操结束后，马超拿着两根绿豆冰棍跑回来，把其中一根塞给司马懿：“快吃，化了就不好吃了。”

冰棍冒着白气，凉意透过包装纸传过来。司马懿咬了一口，甜甜的绿豆沙在舌尖化开，驱散了满身的燥热。

“谢了。”他说。

“谢什么，”马超舔了舔嘴角的糖渍，“上次吵架的事，还没跟你道歉呢。”

“早忘了。”司马懿说得轻描淡写，却把冰棍往他那边递了递——马超的那根已经化了一半，糖水顺着手指往下滴。

马超嘿嘿一笑，也不客气，凑过去咬了一大口。两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像触电般猛地缩回，脸颊都有点发烫。

旁边的同学起哄：“哟，马超，你俩吃一根冰棍啊？”

马超梗着脖子：“怎么了？我乐意！”

司马懿没说话，只是低头咬着冰棍，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的发梢，像镀了层金边。

第十七章秘密基地

马超发现了个好地方——教学楼后面的废弃仓库。里面堆着些旧桌椅，墙角长着几丛杂草，却异常安静，适合逃课或者……偷偷约会。

他把这个发现告诉司马懿时，对方皱着眉：“逃课不好。”

“又不是真逃课，”马超拉着他的手腕就往仓库走，“午休时间去待一会儿，比在教室被吵死强。”

仓库里果然很安静，只有阳光透过破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马超从包里掏出两罐可乐，递给司马懿一罐：“你看，多好。”

司马懿靠在旧课桌上，看着他在仓库里东翻西找，像只精力旺盛的小狼。“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以前打球崴了脚，躲这儿偷懒来着。”马超从角落里翻出个篮球，拍了两下，“没想到还挺结实。”

他运球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司马懿却没觉得吵。他看着马超跳跃的身影，阳光在他身上流动，突然觉得这个秘密基地，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喂，司马懿，”马超突然停下来，抱着篮球看着他，“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司马懿愣了一下：“什么怎么样？”

“就……考大学，工作，”马超挠了挠头，“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司马懿看着他眼里的不安，突然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会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马超心里漾起圈圈涟漪。

第十八章蝉鸣与告白

六月的蝉鸣聒噪得让人烦躁，教室里的吊扇转得有气无力。最后一节自习课，司马懿正在整理错题本，马超却在旁边写写画画，纸页翻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下课铃响起时，马超突然把一个本子推到他面前。“给你的。”

本子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画——有他在球场上投篮的样子，有他在图书馆皱眉的样子，有他戴着灰色围巾站在雪地里的样子……最后一页，是两个牵手的小人，背景是仓库的破窗户。

“我知道我成绩不好，打球也不一定能打出什么名堂，”马超的声音有点发紧，手指紧张地蜷缩着，“但我喜欢你，司马懿。不是同桌的那种喜欢，是……想跟你一辈子的那种。”

蝉鸣声突然变得很遥远，司马懿的心跳得飞快，像要撞破胸膛。他看着本子上的画，看着马超紧张得发红的耳朵，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马超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喜。

“我知道。”司马懿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我也是。”

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教室里的吊扇还在转动，但对他们来说，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紧握的手，和掌心传来的，滚烫的温度。

第十九章暑假与约定

高考结束那天，天空蓝得不像话。同学们在教室里扔书，纸飞机飞得满教室都是。司马懿和马超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谁都没说话。

“明天去看海？”马超突然问。

“好。”司马懿点点头。

他们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才到达海边。六月的海风吹着咸湿的气息，沙滩上到处都是嬉闹的人群。马超脱了鞋，在沙滩上狂奔，像个孩子。

司马懿坐在遮阳伞下，看着他的背影被夕阳染成金色，突然觉得，原来等待这么久的夏天，真的来了。

马超跑累了，走回来坐在他身边，把冰凉的海水泼到他脚上。“喂，司马懿，”他喘着气说，“我们报同一所大学吧？”

“嗯。”司马懿应着，心里却早就有了答案。

“我查过了，A大有体育系，也有哲学系，”马超兴奋地说，“到时候我们还做同桌，不对，做室友！”

司马懿看着他规划未来的样子，突然笑了。“好。”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音。马超突然凑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蜻蜓点水。

司马懿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却没有躲开。

“这是我们的秘密。”马超笑着说。

“嗯。”司马懿点点头，心里却知道，这个秘密，他们会守护一辈子。

第二十章大学的新开始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马超正在帮家里搬东西，接到快递电话就疯了似的往司马懿家跑。两人的通知书并排放在桌上，红色的封面上印着“A大”的校徽，闪闪发光。

“我就说我们能行！”马超激动地抱住司马懿，在他背上拍了好几下。

司马懿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却笑着回抱了他。

大学开学那天，两人拖着行李箱走进A大的校门。阳光透过香樟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哲学系在东边，体育系在西边，”马超看着地图皱起眉，“离得有点远啊。”

“没关系，”司马懿说，“可以视频。”

“那哪行，”马超立刻反驳，“我每天都要见到你。”

司马懿没说话，只是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他们的宿舍果然不在一栋楼，却在同一个小区。马超每天早上都会绕路去哲学系楼下等司马懿，一起去食堂吃早饭。晚上下课后，他又会跑到哲学系的教学楼，等司马懿一起回宿舍。

同学们都笑他是“哲学系的编外人员”，马超却毫不在意，每次都笑得一脸得意：“我对象在这儿，我不来谁来？”

司马懿总是被他说得耳根发红，却在他被起哄时，不动声色地站到他身边，像在宣告什么。

第二十一章篮球赛与戒指

大学三年级那年，马超成了校篮球队的队长。全国大学生篮球赛决赛那天，体育馆里座无虚席。

司马懿坐在第一排，手里拿着瓶水，目光紧紧盯着场上的红色身影。马超在场上打得很拼，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却始终保持着微笑。

最后一秒，他投进了一个绝杀三分球，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马超抱着奖杯，第一个冲到司马懿面前，在万众瞩目下，单膝跪地。“司马懿，”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体育馆，“从高中到现在，你一直是我的光。我知道我不够好，但我想一辈子对你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枚素圈戒指。“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司马懿身上。他看着跪在面前的马超，眼里闪着泪光，突然笑了。

“我愿意。”

马超激动地把戒指戴在他手上，起身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司马懿的声音有点哽咽，却异常清晰。

体育馆里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闪光灯不停地亮起，记录下这幸福的瞬间。

第二十二章毕业与未来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灿烂。司马懿穿着硕士服，马超穿着学士服，一起站在A大的校门口拍照。

“以后想做什么？”马超问。

“考博，然后留校当老师。”司马懿说。

“那我就去学校的体育部工作，”马超笑着说，“这样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司马懿看着他，突然觉得，原来从高中时那个废弃的仓库，到如今的毕业典礼，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

“还记得高中时的仓库吗？”司马懿突然说。

“当然记得，”马超挠了挠头，“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以后我们买个带院子的房子吧，”司马懿说，“像那个仓库一样，安静。”

“好啊，”马超立刻答应，“再买个篮球架，我天天陪你打球。”

司马懿被他逗笑了：“我可不会打球。”

“没关系，”马超搂住他的肩膀，“我教你。”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他们的未来，像一幅刚刚展开的画卷，充满了无限可能。但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会记得，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两个少年在图书馆的角落，交换了彼此的心意。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就像那永不褪色的记忆，在时光的长河里，闪闪发光。

（未完待续）

《霜降与炽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