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的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极淡的心疼,那神情稍纵即逝,却又深深刻在他的眉宇之间。他抬手,指尖轻柔地擦去她脸颊上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是我的错。”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破开一道缝隙。
易妧妧的小手被他轻轻拿起,掌心向上摊开。那是一双白皙透粉、宛若初雪般的纤细手掌,漂亮得让人屏息。李长生的目光落在她的手心,喉结微微滚动,仿佛有种冲动想要细细描摹,甚至将这份柔软完全纳入自己的守护之中。
他缓缓从衣袋中取出一只玉镯,在月光下流淌出莹润而璀璨的光芒,仿佛连夜晚都被赋予了一层柔和的辉彩。他的动作极尽轻柔,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玉镯放入她的掌心。低声开口时,他的嗓音略微颤抖,带着几分紧张与隐隐的期待:“妧妧,可还喜欢?”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炽烈地落在她脸上,似要从她眸中寻得答案。不待她回应,他温热的大掌已覆上她纤细的手背,将那只雪白的小手连同玉镯一同包裹起来。指尖寸寸收紧,力道虽轻,却仿佛将某种深沉而无法言喻的情感也镌刻进了这一触碰之中。时间在这一刻凝滞,只余她掌心的暖意与他眼底闪烁的深情交织成无声的诗篇。
易妧妧奶声奶气地道了声谢,随后抬起小脸,对着李长生绽放出一个比盛放的玫瑰还要娇艳的笑容。 李长生耳尖微动,悄悄染上一层红晕。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那张雪白细腻的小脸美得令人屏息,可爱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动人。李长生眸色骤然深沉,如泼墨般浓郁,危险的气息在眼底悄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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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卜凝视着她,那小小的身体比三个月前更加瘦弱干枯,蜡黄的小脸几乎凹陷下去,几乎没有一丝血肉,唯有一双大得惊人的双眼嵌在其中,眼周浓重的青黑令她看起来愈加憔悴。
微张的小嘴因饥饿和身体的不适断续发出微弱的抽泣声,单薄的身躯不安地蠕动着,仿佛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孱弱与衰败,甚至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易文君盯着一步步逼近的易卜,当她的视线与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相遇时,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差点将她淹没。
她的双手剧烈颤抖着,如同风中飘摇的枯叶,几乎无法自控。她慌乱地开口,嗓音沙哑而急促:“父亲,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做……是她,是她说了一些恶毒的话,我并非有意如此!”易文君的思绪猛然被拉回上一次那场折磨的阴影中,记忆深处的寒意如潮水般涌来,仅仅是回想,便让她的脊背泛起冰冷的战栗,仿佛那彻骨的寒冷正从过去蔓延至现在,侵蚀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终于,易卜缓缓抬起了手。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曾无数次轻柔地抚过易妧妧的发丝,带着无尽的温情与怜惜。然而此刻,这只手却如同被抽离了所有温度,僵硬而冰冷地朝易文君伸去。 易文君浑身一颤,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冲破喉咙化作一声尖叫。但她死死咬住嘴唇,将那尖叫声生生压回胸腔,连呼吸都仿佛冻结在了这片令人窒息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