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兮站在通道尽头的光斑前，指尖微微颤抖。她怀里的顾南枫靠在她肩上，呼吸微弱却带着某种熟悉的温度。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警报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像是某种重型武器击中了墙壁。
藤蔓从她脚下蔓延开来，缠绕住两人的脚踝。
“他们来了。”顾南枫低声说，握住她的手，“准备好了吗？”
杨婉兮咬住嘴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她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通道尽头的墙壁被轰开，强光射入的一瞬间，她看到无数个身影站在那里。全都和她一模一样。全都带着藤蔓，眼神冰冷。
“欢迎回来，Gardenia。”最中间的“她”开口，嘴角扬起一个残酷的笑，“我们等你很久了。”
杨婉兮的目光扫过那些复制体，每一个都像镜子，映出她曾经的模样。她深吸一口气，藤蔓在她身后缓缓收拢。
“你们是谁？”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们是你。”另一个“她”开口，“是被封印的记忆，是被抛弃的过去。”
“我……不是你们。”杨婉兮的手指收紧，藤蔓开始蠢蠢欲动。
“你是。”最中间的那个“她”向前走了一步，“你选择了遗忘，但记忆不会消失。它们只是沉睡，直到你再次面对。”
顾南枫轻轻咳嗽了一声，手指扣了扣她的手腕：“别听她们的。”
“哦？”中间那个“她”笑了，“G-07，你还想骗她多久？你以为你能保护她？你以为她不知道你的真相？”
顾南枫的脸色变了。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杨婉兮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死？”
“不是。”他的眼神认真得可怕，“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杨婉兮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藤蔓突然从地面窜起，朝那些复制体扑去。对方冷笑一声，同样藤蔓从她们身上爆发，与杨婉兮的藤蔓纠缠在一起。
“你真的以为你能赢？”中间那个“她”轻蔑地看着杨婉兮，“你不过是个失败品。”
“你才是。”杨婉兮咬牙，藤蔓猛然收紧，将第一个冲来的复制体缠住，直接勒进墙里。
顾南枫撑着墙站直身体，伸手按在她肩上：“小心左边！”
杨婉兮迅速转身，另一名复制体正从侧面袭来。她抬手，藤蔓如鞭子般甩出，抽在对方脸上。那张脸和她一模一样，血流满面。
“疼吗？”复制体咧嘴一笑，“你打的是你自己。”
“闭嘴。”杨婉兮一脚踹过去，将她踢飞。
顾南枫忽然拉住她的手：“等等。”
“怎么了？”她皱眉。
他盯着中间那个“她”，眼神复杂：“她说的是对的。”
“你说什么？”杨婉兮猛地回头看他。
“我们……都不是完整的。”顾南枫的声音低沉，“你是被制造出来的执行者，而我……只是你的修正器。”
“胡说！”杨婉兮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是在骗我，是不是？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没有。”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我只是……想让你记得我。在你还愿意相信我之前。”
杨婉兮的心脏剧烈跳动，胸口的嫩芽几乎要刺破皮肤。她按住胸口，咬紧牙关。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猛地推开他。
他踉跄后退，靠在墙上，嘴角溢出更多的青色血液。他抬起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
“我们是共生体。”他慢慢走近，“当你痛苦的时候，我也会痛。当你恐惧的时候，我也会恐惧。”
他的手掌贴上她的脸颊，温度低得吓人。
“所以当我意识到你要逃的时候，我只能这么做。”
杨婉兮僵了一下，藤蔓不受控制地收紧。她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体内游走。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她质问。
“我只是……想让你记得我。”他看着她，“在你还愿意相信我之前。”
杨婉兮的心脏剧烈跳动，胸口的嫩芽几乎要刺破皮肤。她按住胸口，咬紧牙关。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红光从天花板落下，照在她身上。
“警告。”机械音响起，“检测到情绪波动超过阈值，启动强制归位程序。”
“糟了。”顾南枫脸色一变，藤蔓瞬间缠住杨婉兮的手腕，“快跑！”
“等等！”她挣扎着，“我还没弄清楚你们到底是谁！”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拉着她往侧边的通道跑去。
复制体们同时追来，藤蔓如蛇群般扑向他们。
“左转！”顾南枫喊道。
杨婉兮立刻转向，两人冲进一条狭窄的走廊。身后的墙壁被藤蔓砸出一个个大洞。
“前面有个通风口！”顾南枫指着上方。
杨婉兮纵身跃起，藤蔓从她脚下升起，将她托到通风口前。她一把推开铁板，钻了进去。
“你先走。”顾南枫推了她一把，“我掩护你。”
“你疯了吗？”她抓住他的手，“你现在的状态能挡住她们？”
“我能。”他的眼神坚定，“你必须离开这里。”
“不行！”她咬牙，“我不会丢下你！”
“你必须这么做！”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只有你能完成任务，只有你能阻止这一切！”
杨婉兮的眼眶红了：“可我不想失去你……”
顾南枫的眼神软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你不会失去我。我一直在你身边。”
她的眼泪滑落：“那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
“我答应你。”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现在，快走。”
她咬住嘴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转身爬进通风口，回头看了一眼。
顾南枫站在原地，藤蔓在他周围盘旋，眼神坚定。
“快走！”他喊道。
杨婉兮最终转身，往通风口深处爬去。
身后的通道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她闭上眼，咬紧牙关，继续往前爬。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通风口爬出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实验室。
她喘着气，靠在墙上。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终于来了。”
杨婉兮猛地抬头，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黑暗中。
“苏辞？”她惊讶地看着他。
“是我。”他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等你很久了。”
她刚想说话，胸口的嫩芽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一股强烈的疼痛袭来。
她捂住胸口，跪倒在地。
“你怎么了？”苏辞立刻上前扶住她。
“没……没事。”她勉强挤出一句话。
他低头看了看她的胸口，眼神闪过一丝担忧：“看来，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她抬头看他。
他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跟我来，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林若雪的声音：“婉兮，你在哪儿？情况怎么样？”
“我在……”她刚开口，耳机突然断了信号。
“信号被屏蔽了。”苏辞皱眉，“我们必须快点离开。”
她点点头，跟着他往实验室深处走去。
但他们不知道，在某个角落，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游戏才刚刚开始。”
杨婉兮的手还握在苏辞掌心里，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比常人要低。实验室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道，头顶的日光灯忽闪忽闪，投下晃动的阴影。
“你知道我是谁吗？”苏辞边走边问。
“你是我三年前失踪的队友。”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你胸口疼得厉害吧？那是共生体留下的印记。”
她下意识按住胸口，嫩芽的跳动越来越频繁：“你到底是谁？”
“我曾经和你一样。”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现在，我是唯一能帮你的人。”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来了。”苏辞拉着她拐进旁边的一间房间，反手锁上门。
房间里堆满了老旧的实验器材，角落里放着一台显示屏泛红的电脑。他快步走到电脑前，插上一个U盘。
“这是什么？”她靠在门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证据。”他的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关于你们项目的真相。”
屏幕亮起，一段段视频开始播放。杨婉兮看到自己躺在玻璃舱里，胸口插满藤蔓，脸上毫无生气。旁边站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记录数据。
“这不是演习。”她的声音颤抖，“我们……是实验品？”
“你是G系列第9号执行者。”苏辞的声音低沉，“我是第8号。”
她后退一步，撞到了桌角。一瓶试剂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顾南枫呢？”她问。
苏辞的表情变了：“他是你们共生系统的控制端。”
“不可能！”她猛地摇头，“他一直在帮我！”
“他是在完成任务。”苏辞站起来，直视她的眼睛，“你们的任务，是清除所有失败品。”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胸口的嫩芽突然剧烈跳动，疼得她弯下腰。
“你必须做出选择。”苏辞握住她的肩膀，“继续被操控，还是看清真相。”
门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有人在试图撬门。
“没时间了。”他拉住她的手，“跟我走。”
“等等。”她挣脱他的手，“我要回去找顾南枫。”
“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苏辞的眼神变得严厉，“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因为他才是真正的执行者。”
她愣住了。
“他知道你一旦觉醒，他就必须消失。”苏辞压低声音，“所以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在拖延时间，让你无法完成任务。”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胸口像是被人用钝刀慢慢割开。
“不……不是这样的……”她喃喃道。
“你感受不到吗？”苏辞抓住她的手腕，“你的痛，就是他的痛。如果他真的想救你，就不会让你一个人逃。”
她突然意识到，胸口的疼痛确实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强。
门外的撬动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靠近。
非常近。
门把手缓缓转动。
杨婉兮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扇门。
它，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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