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兮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死死盯着眼前这间临时指挥中心。苏辞和陆沉已经去检查设备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的耳边还回荡着那个声音——顾南枫的声音。
可是他已经启动了自毁程序，怎么可能……
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痛让她清醒了些。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在叫她。而且那种熟悉感，那种只属于顾南枫的温柔又克制的语气，她不可能听错。
她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操作台前，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屏幕上跳出了系统核心区域的结构图，那是顾南枫最后离开的地方。
她的视线落在那片区域，心跳加快。
“他一定还活着。”她低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对整个世界宣告。
门外传来脚步声，陆沉和苏辞回来了。
“你在看什么？”陆沉问。
“系统核心区域的地图。”她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想回去找他。”
“你疯了吗？”苏辞皱眉，“那里已经彻底坍塌了。”
“可如果他还活着呢？”杨婉兮直视着他们，“你们愿意放弃一个还有可能活着的人吗？”
陆沉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如果他真的还活着，我们得立刻行动。系统虽然瘫痪了，但它的残余势力还在活动。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他。”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杨婉兮已经拿起背包，开始整理装备，“现在就出发。”
三人再次踏上废墟之路。
夜色深沉，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脚下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警告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
杨婉兮走在最前面，眼神紧盯着前方那片废墟。她的心跳随着每一步而加快，仿佛能感受到某种微弱的呼唤。
“等等。”陆沉突然伸手拦住她，“前面有动静。”
他们藏在一块倒塌的墙体后，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几个黑衣人正在搜索废墟，他们手里拿着探测器，不时停下来记录数据。
“他们在找什么？”苏辞低声问。
“也许是顾南枫。”陆沉分析道，“系统虽然崩溃了，但它不会轻易放过他。”
杨婉兮的手指紧紧攥住武器，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不能让他们带走顾南枫，绝对不能。
“我们得想办法绕过去。”她说。
“我来引开他们。”苏辞做了个手势，“你们趁机穿过那片区域。”
“小心点。”杨婉兮叮嘱了一句。
苏辞点头，悄无声息地从侧面绕了出去。不多时，远处果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黑衣人朝着声音方向追去。
“走！”陆沉低声说。
他们迅速穿过废墟，来到系统核心区域的边缘。
杨婉兮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到处都是断裂的管道和扭曲的金属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物质味道。
“你觉得他会在哪里？”陆沉问。
“不知道。”杨婉兮咬了咬嘴唇，“但我能感觉到他在……附近。”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婉兮……】
她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听到了吗？”她急切地问。
“听到什么？”陆沉疑惑地看着她。
“顾南枫……”她喃喃道，“他又叫我了。”
陆沉的表情变了变，最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他们穿过一堆倒塌的仪器，来到一堵半塌的墙边。
杨婉兮的手突然触碰到什么，她低头一看，是一截露出地面的金属导管。
她的手指刚碰到导管，一股微弱的震动传了过来。
“他在下面！”她激动地说。
陆沉立刻蹲下身，用手敲击着导管：“试试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杨婉兮也加入了敲击，一边敲一边喊：“顾南枫！你能听到我吗？”
回应他们的是一阵微弱的敲击声。
“他在回应！”杨婉兮眼眶发红。
“这里有入口！”陆沉发现了一扇被掩埋的门。
他们合力扒开堆积的碎石，终于打开了那扇门。
门后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空气潮湿而冰冷。
杨婉兮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通道尽头是一个小型的地下避难所，中央有一张操作台，周围散落着一些设备。
而在房间的一角，顾南枫正靠着墙坐着，脸色苍白，身上缠满了断裂的导线。
“顾南枫！”杨婉兮冲了过去。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的一瞬间，嘴角微微扬起：“你来了。”
“你这个傻瓜！”她扑进他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顾南枫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虚弱却温柔：“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
陆沉和苏辞也走进了房间，看着这一幕，两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苏辞说，“外面的敌人随时可能回来。”
顾南枫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别逞强。”杨婉兮扶住他，“我会一直陪着你。”
顾南枫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知道。”
他们小心翼翼地带着顾南枫离开了地下避难所，重新回到废墟边缘。
天空已经泛白，第一缕阳光透过乌云洒在大地上。
杨婉兮抬头看向天空，心中充满了希望。
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杨婉兮扶着顾南枫的手臂，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阳光照在他脸上，却映不出一丝血色。
“你能走吗？”她低声问。
顾南枫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别担心。”
陆沉和苏辞已经警戒起来，目光扫视着四周的废墟。
“先别放松。”陆沉说，“系统的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他们刚要迈步，顾南枫突然皱起眉，手猛地抓紧了杨婉兮的肩膀。
“小心！”他低喝一声，一把将她推开。
轰——
一道激光擦着杨婉兮刚才站立的位置射入地面，炸开一片碎石。
远处的废墟上，几个黑衣人已经举起了武器，瞄准了他们。
“快跑！”苏辞大喊，同时拔枪还击。
杨婉兮转身就想扶起顾南枫，却发现他已经站稳了身子。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还能动。”他说，“你跟着他们走。”
“你想干什么？”她瞪着他。
顾南枫没有回答，而是快速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小小的装置。
他按下按钮，远处的废墟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那是……”陆沉回头一看，脸色变了，“你启动了备用能源？”
“能拖住他们几分钟。”顾南枫一边说，一边拉住杨婉兮的手腕，“现在，我们得快点离开。”
他们穿过倒塌的建筑，脚下的碎石不断滑动，几次差点摔倒。
身后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
“他们追上来了！”苏辞回头看了一眼，咬牙道，“我们必须找个掩体。”
杨婉兮喘着气，看着前方的一条废弃通道：“那边！”
几人冲进通道，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
通道里漆黑一片，只有他们头灯的微光照亮前方。
顾南枫的脚步开始变得沉重，呼吸也急促起来。
“撑住！”杨婉兮扶着他，感觉他的体温在升高，“你到底伤到哪儿了？”
“不重要。”他声音沙哑，“只要你们安全……”
“别说这种话！”她打断他，声音带着哽咽，“你不许再丢下我！”
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陆沉用力撞开，外面是一片废弃的地下车库。
他们躲进一辆破旧的越野车里，关掉灯光，屏住呼吸。
脚步声由远及近，黑衣人在通道口停了下来。
“他们分头走了。”一个人低声说，“通知其他人，封锁所有出口。”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杨婉兮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顾南枫，发现他已经靠在座椅上，额头渗出冷汗。
“你到底怎么了？”她伸手想查看他的伤口。
“别碰我。”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语气严厉。
她愣住了。
“我不是不想让你担心。”他缓了缓语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但我怕……我一松手，你就不见了。”
她的心猛地一颤。
“我不会再离开你。”她轻声说，“不管发生什么。”
顾南枫轻轻松开她的手，闭上眼，像是终于放下心来。
可就在这时，车顶传来一声轻微的敲击。
他们全都僵住了。
那不是风声，也不是残骸掉落的声音。
是有人，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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