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上，焦黑的梁木在夜风中发出呜咽。
沈清欢提着灯笼，缓步踏过碎瓦残垣。浓重的焦糊味中，隐约飘着一丝甜腻的腥气——是尸油混着毒药燃烧的味道。
"王妃小心！"绿萝突然惊呼。
沈清欢猛然停步，灯笼光照亮脚边一截焦黑的手指，末端还戴着枚翡翠戒指——正是柳氏之物。她蹲下身，指尖沾了些灰烬凑近嗅闻，瞳孔骤然收缩。
"是尸油...混了孔雀胆。"她低声道，"这火不是意外。"
"王爷到——"
林晏离阴沉着脸踏入废墟，身后跟着一队侍卫。他盯着沈清欢手中的戒指，眼神锐利如刀："清欢，你果然早有准备。"
沈清欢站起身，灯笼映得她眼底一片冰凉："王爷觉得，我为何要准备这个？"
林晏离突然抬手，侍卫们立刻围上前来。他冷笑："柳氏死了，你自然要毁尸灭迹。"
"哦？"沈清欢忽然将戒指扔进火堆，"那王爷不妨解释，为何柳氏的尸体会出现在本妃的药渣里？"
林晏离脸色骤变。
"因为下毒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清冷女声自暗处传来。云昭撑着一把朱红油纸伞，缓步踏着焦土而来。她身后跟着两名侍卫，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皇上？"林晏离瞳孔骤缩。
云昭掀开白布，露出下面一张扭曲的脸——赫然是林晏离的心腹谋士。
"你..."林晏离踉跄后退。
沈清欢缓步上前，指尖轻抚尸体脖颈处的淤痕："死前被人勒晕，再灌下毒药。"她抬头直视云昭，"皇上带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个？"
"不。"云昭忽然轻笑，甩袖展开一卷泛黄的画像，"是让你看这个。"
画卷上，一名身着宫装的女子侧影与沈清欢有七分相似，腕间赫然戴着与她和玉佩同样的疤痕图案。
"先皇后..."沈清欢声音发颤。
"二十年前，先皇后暴毙，临终前将这枚玉佩交给贴身宫女。"云昭指尖点在画像女子脸上，"而这位宫女，就是你母亲的乳母。"
林晏离突然厉喝："够了！"他拔剑指向云昭，"皇上是要诬陷王爷谋反吗？"
剑光闪过，却直取沈清欢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掠过——侍卫统领的刀精准架住林晏离的剑。云昭轻摇团扇，笑容妩媚："林王爷，急什么？"
她忽然凑近沈清欢耳畔："想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吗？"
——
回府的马车上，沈清欢指尖死死攥着那枚玉佩。
"王妃..."绿萝怯生生道，"皇上可信吗？"
沈清欢望着窗外飞逝的灯火，忽然轻笑出声："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区别？"
她摊开掌心，玉佩上的疤痕图案在月光下泛着血色的光。前世今生的谜团，终于撕开了第一道口子。
凤仪宫内，云昭将玩弄着染血的密函。
"果然..."她轻笑，"林晏离背后的人，果然是..."
窗外电闪雷鸣，照亮案头一面古旧铜镜——镜中倒映着她与沈清欢如出一辙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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