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日子在看似平静的清闲中流淌了近一月。
沈娇日日想着穿越回家的办法,把古籍尽数翻了遍也未找到。
六月盛夏的气息越发浓重,庭院里的梧桐树绿泱泱的,沈娇无聊吵着闹着在树下缠绕了一个秋千,结果反倒是春桃最喜欢坐在上面。
沈芪本就是多愁善感之人,父亲叛变被杀给了她不小打击,近来病了有十几日还迟迟未见好。蔡徐坤请来的太医说是心病,配了几副定心安神的药日日熬着。
又是一日晴天。
春桃正挥舞着小锄头,吭哧吭哧地清理着一小片空地。她挽着袖子,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脸颊红扑扑的,充满了干劲。
“大小姐,您看这块地多好,向阳!奴婢昨儿个跟后街王婆婆讨了些菜籽,萝卜、小白菜都有!等种下去,过些日子咱们就有新鲜的菜吃了!可比外头买的强!还有那边角上,奴婢瞧着能搭个架子,种点丝瓜葫芦…” 她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仿佛要在这一方荒芜中开辟出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天地。

沈芪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摆弄着花瓶,听着春桃的愿望,轻轻嗯了一声。
沈娇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从小厨房的方向走来。托盘上是三碗热气腾腾的汤羹,散发着鲜甜的香气。
沈娇姐姐,春桃,来尝尝我炖的悲伤玉米排骨汤。
沈芪你日日捣鼓些菜食,一次也没成功。
沈芪这悲伤二字,倒是应景得很。
春桃立刻丢下小锄头,欢呼一声跑过来:“二小姐手艺最好了!” 她端起一碗,也不怕烫,呼呼地吹着气。
沈芪也就春桃捧你的场。
“真的!大小姐,今日这汤好喝!”春桃一口喝了半碗,吞咽下去后满意地朝沈娇眨巴眨巴眼睛。
沈娇真哒?
沈芪看着春桃那副英勇就义还要拼命夸赞的模样,忍不住莞尔,轻轻摇了摇头,端起自己那碗,用勺子舀起一点汤送到嘴边。
她勺刚沾到唇边,只见春桃转头便把口中余下的汤水尽数吐去了旁边的草堆,方才夸赞的表情瞬间皱成了一个包子。
沈娇你…
沈芪来不及松勺了,汤水已经进入了她的口腔。那复杂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炸开——玉米的甜腻带着一股焦糊味,排骨的肉香被一种奇怪的、类似泥土的气息掩盖,盐似乎放多了,又似乎没搅匀,一口下去咸淡交织,还带着点诡异的酸。
“哈哈哈哈哈哈大小姐,你被我骗到了吧…”春桃捧腹大笑,全然不顾旁边沈娇已经黑了的脸。
沈娇好吧好吧,我承认这块我没有天赋。
沈芪放下碗勺,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拿起帕子,轻轻替沈娇擦去鼻尖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灶灰。
沈芪失败乃成功之母,多试试便会了。
沈娇嗯嗯。
突然,前院传来一阵清晰的叩门声,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穿透力。
春桃的笑声戛然而止,疑惑地看向沈娇。沈府大门紧闭已久,除了定时送些米粮蔬果的杂役,鲜少有人登门。这般沉稳的叩门声,绝非寻常。
沈娇起身,示意春桃去看看。
片刻后,春桃脚步匆匆地跑回来,小脸绷得紧紧的,带着一丝紧张和敬畏:“二小姐,是摄政王殿下。说是…有公务找你。”
沈芪牵住沈娇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
沈娇无事的姐姐,我去看看。
沉重的府门被春桃费力地拉开一条缝隙。门外,一辆通体玄黑、透着森然威压的亲王马车静静停驻。

蔡徐坤并未坐在车内,而是负手立于车旁。看到沈娇出现在门内,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沈娇蔡徐坤,你来干嘛?
江秋和春桃都吓的一愣,沈娇现在胆大包天地都可以直呼殿下名讳了?
当事人倒没有任何波澜,好像早已习惯。
蔡徐坤有事找你。上车。
沈娇陛下有旨,臣女需闭门思过,无诏不得…
蔡徐坤让你走就走,哪来那么多话。
沈娇撇嘴哦了一声,回头对门后担忧的姐姐和春桃微微点头,示意她们安心。
回头,对月洞门后担忧的姐姐和春桃微微点头,示意她们安心。
蔡徐坤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马车。侍卫立刻放下脚踏。
沈娇提起裙摆,踏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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