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的夜晚，丁程鑫站在废弃教堂的彩绘玻璃下，手中的狙击枪瞄准镜里，十字线稳稳锁定目标的太阳穴

这是记忆恢复前的最后一个任务

解决当年参与海上谋杀的另一名共犯，林妍的表哥林耀东

耳机里传来林舒冷静的声音

林舒确认目标身份

丁程鑫的食指轻搭在扳机上，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

奇怪的是，这次他没有立刻回应

瞄准镜里的男人正在打电话，那张与林妍有三分相似的脸突然触动了某根神经，一些碎片般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林耀东递给他一杯香槟，笑容殷勤

治疗师程鑫啊，嘉祺和妍妍从小就要好，你别往心里去...

游艇甲板上，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林妍的笑声忽远忽近

林妍表哥，药效什么时候发作？

冰冷的海水淹没口鼻，肺部的灼烧感...

#林舒失心海？

林舒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

#林舒你还好吗？

丁程鑫的呼吸变得急促，太阳穴突突直跳

就在这一瞬间，瞄准镜里的林耀东突然转头，视线仿佛穿透雨幕直接与他对上

那张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治疗师你来了

“ 砰！”

枪声响起，林耀东应声倒地

但丁程鑫知道这一枪打偏了

子弹本该穿透太阳穴，却因他瞬间的手抖只击中了肩膀

他咒骂一声，迅速调整姿势准备补枪，却突然听到脑后传来保险栓打开的声音

刘教授好久不见，丁先生

这个声音让丁程鑫浑身血液凝固

他缓慢转身，看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举枪对着他

丁程鑫.刘文浩

马氏集团的死对头，也是三年前马嘉祺与他联姻要对抗的商业巨头

刘教授看来记忆恢复得很顺利？

刘文浩推了推眼镜

刘教授我很好奇，马嘉祺有没有告诉你，当年那场联姻只是为了获取你们丁家的专利技术？

丁程鑫的手指悄悄移向腰间的备用枪，大脑却因对方的话掀起惊涛骇浪

更多记忆碎片涌来

婚前协议上密密麻麻的条款，马嘉祺深夜与律师的密谈，张铭意味深长的暗示

刘教授你以为他为什么娶你？

刘教授别费心了

刘文浩冷笑

刘教授林舒没告诉你吗？你大脑里的芯片除了阻断记忆，还会在特定频率下使人丧失行动能力

他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

剧痛如电流般窜过全身，丁程鑫跪倒在地，枪支脱手

刘文浩踱步到他面前，枪口抵住他的额头

刘教授真遗憾，我本想借林家的手除掉你，没想到你命这么硬

就在扳机扣下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侧门猛冲过来，将刘文浩撞开

子弹擦着丁程鑫的耳际射入地面，溅起碎石

马嘉祺阿程！你快走

丁程鑫马嘉祺？

丁程鑫混沌的大脑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

他看到马嘉祺与刘文浩扭打在一起，西装很快被鲜血浸透

刘文浩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刘教授你以为救他就能弥补？

刘文浩狞笑着将匕首刺入马嘉祺腹部

刘教授当年要不是你临时变卦，丁家的技术早就是我的了！

剧痛中的丁程鑫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强忍脑中撕裂般的疼痛，手指艰难地够到了落在一旁的狙击枪

当刘文浩举起匕首准备给予马嘉祺致命一击时，丁程鑫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精准无比

刘文浩的眉心出现一个血洞，难以置信的表情永远凝固在脸上

丁程鑫踉跄着爬到马嘉祺身边，手忙脚乱地按压他不断涌血的伤口

丁程鑫坚持住...求你了...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滴落在马嘉祺苍白的脸上

马嘉祺虚弱地抬起手，抚上丁程鑫的脸颊

马嘉祺你...想起来了？

这一触碰如同打开了某个闸门

潮水般的记忆彻底冲垮了所有屏障

初遇时马嘉祺局促的告白，婚礼上颤抖的亲吻，每一次因误会而产生的冷战，还有坠海前最深的绝望...

所有的记忆，连同被封锁的情感，如海啸般将丁程鑫吞没

丁程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他崩溃地朝耳机大喊，却听到林舒早已安排好的回应

当马嘉祺被抬上救护车时，丁程鑫瘫坐在雨水中，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三年来作为失心海的所有任务画面在脑海中闪回

那些冷静的瞄准，精准的击杀，以及马嘉祺每次出现时他莫名的心率失常

林舒想起来比忘记更痛苦，是不是？

林舒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递来一条干毛巾

丁程鑫抬起头，眼中的杀意还未完全消退

丁程鑫你一直知道刘文浩是幕后黑手？

林舒怀疑，但不确定

林舒叹了口气

林舒芯片的事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会留后手

她蹲下身，与丁程鑫平视

林舒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马嘉祺可能活不下来

丁程鑫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

丁程鑫他会的

他站起身，扯下战术服露出里面的便装

丁程鑫因为他欠我一个解释，不，是很多很多解释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丁程鑫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交握抵在额头

护士第三次来劝他处理自己手臂的擦伤时，林舒带着一个文件袋出现了

林舒你应该看看这个

她将文件袋递给丁程鑫

林舒马嘉祺为你做的一切

文件袋里是厚厚一叠案件记录

每一起丁程鑫作为"失心海"执行的任务，后面都附有马嘉祺精心整理的证据链

证明这些目标确实罪有应得

更令人震惊的是，有至少七起警方差点追查到暗潮的案件，都是马嘉祺动用关系和财力暗中摆平的

丁程鑫他...一直在保护我？

丁程鑫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文件

丁程鑫即使我不记得他？

林舒点点头

林舒自从他与你重逢后，每个月他都会来询问你的情况，每次都被我拒绝

林舒直到那天在码头，他亲眼看到你...

她没有说完，但两人都明白指的是什么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时，丁程鑫几乎不敢呼吸

治疗师命保住了，但失血过多，还在昏迷

医生摘下口罩

治疗师很奇怪，他腹部有个旧伤疤，这次的新伤几乎沿着同样的位置切开

那是一次争执中，丁程鑫脑海中闪过马嘉祺与律师“吃绝户”的同时，一把匕首飞来，他挡下的

重症监护室里，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丁程鑫坐在床边，看着马嘉祺插满管子的苍白面容

他小心地握住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感受着微弱的脉搏

丁程鑫你这个傻子...

他低声呢喃

丁程鑫为什么不早点解释清楚？为什么又要替我挡刀？

一滴泪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就在这时，马嘉祺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三天后，当马嘉祺终于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时，丁程鑫带着一叠打印纸走了进来

他将病床餐桌架好，把纸张重重拍在上面

丁程鑫对账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丁程鑫第一条：林妍

马嘉祺虚弱地靠在枕头上，却忍不住微笑

#马嘉祺世交家的女儿，仅此而已

#马嘉祺我从未爱过她

丁程鑫拿起床头的病历板

“啪”地打在马嘉祺打了石膏的腿上

丁程鑫那为什么不解释？

#马嘉祺嘶…

马嘉祺倒吸一口冷气

#马嘉祺因为我愚蠢地认为你会相信我胜过相信他们

丁程鑫第二条：不作为

丁程鑫又敲了一下石膏

#马嘉祺该打

马嘉祺坦然承认

#马嘉祺我总想着息事宁人，却让你独自承受伤害

丁程鑫给了他一个脑壳蹦

丁程鑫第三条：张铭

马嘉祺的眼神黯淡下来

#马嘉祺你失踪后我就和他断绝了来往

#马嘉祺直到...那晚他打电话给我

他艰难地伸手握住丁程鑫的手腕

#马嘉祺我看了林舒提供的全部证据，他确实该死

丁程鑫举起病历板，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板子扔到一旁，突然俯身抱住马嘉祺

丁程鑫你差点又丢下我...

马嘉祺因伤口被压到而龇牙咧嘴，却紧紧回抱住颤抖的爱人

#马嘉祺这次不会了

#马嘉祺我保证

一个月后，当马嘉祺终于能下床行走时，林舒在暗潮总部为他们举办了一个小型仪式

会议室屏幕上播放着刘文浩生前最后一段录音，证实了当年所有阴谋

他利用林妍对马嘉祺的执念和张铭对丁程鑫的嫉妒，策划了那场意外

目的就是不想让两人好过

林舒还有件事

林舒关掉录音，转向丁程鑫

林舒组织决定尊重你的选择

林舒如果你想退休...

丁程鑫不

丁程鑫与马嘉祺对视一眼

马嘉祺但我们需要改变运作方式

马嘉祺接过话头

马嘉祺我注资暗潮转型为正规安全顾问公司，林姐继续负责运营，程鑫负责特训部门

他笑着搂住丁程鑫的腰

马嘉祺当然，不再接刺杀订单

林舒挑眉

#林舒听起来你们已经商量好了？

马嘉祺不仅如此

马嘉祺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崭新的戒指

马嘉祺三年前我们的婚姻始于利益，现在...

他罕见地有些紧张

马嘉祺阿程，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丁程鑫红着眼眶将他拉起来，在众人的掌声中吻住他的唇

马嘉祺这次我会每天都说爱你，说到你烦为止

婚礼在海边举行，正是三年前丁程鑫坠海的地方

当两人交换戒指时，潮水温柔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仿佛命运给予的温柔抚慰

林舒作为证婚人，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无论记忆如何变迁，有些羁绊比海浪更永恒

夜幕降临时，丁程鑫靠在马嘉祺肩头，看着远处起伏的海平面

他的无名指上，新戒指与旧戒痕完美重合

马嘉祺在想什么？

马嘉祺吻了吻他的发顶

丁程鑫微笑着闭上眼睛

丁程鑫潮水终于回来了

完结了

码字码困了

晚安

《失心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