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与翼族的大战,终究还是拉开了序幕。
两军对垒于苍梧之野,号角声撕裂长空,震得天地都在颤抖。翼族的猛兽嘶吼着冲向天族阵营,天族的天兵手持利器,严阵以待。
墨渊立于云端,玄色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沉静地扫过战场。他迅速排兵布阵,每一步都精准狠辣。擎仓引以为傲的阵法,竟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被墨渊破去,翼族士兵死伤惨重。
“不可能!”擎仓又惊又怒,他从未想过墨渊能如此轻易破掉自己的布防,自己分明已经让人把昆仑墟的阵法图拿给了自己,墨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攻破。
两军瞬间陷入混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令羽带兵杀入敌军腹地,与离怨缠斗在一起。离怨兵力众多,令羽渐渐不敌,身上添了数道伤口,法力也消耗殆尽。
“九师兄!”司音在中军看到令羽重伤,心急如焚,不顾墨渊的阻拦,腾云而起,直冲敌阵,“我来帮你!”
她赶到令羽身边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就在这时,一道青影闪过,玄女不知何时赶来,挥手击退周围的翼兵,将令羽护在身后。
“阿玄!”司音又惊又喜。
可她没注意到,离怨正持剑从背后刺向她!千钧一发之际,离镜突然出手,挡在司音面前,剑尖直指离怨:“住手!”
“离镜?”离怨冷笑,“你还敢护着天族人?若不是你那女人偷来墨渊的布阵图,父君早杀了你!”
司音听着这话,心中暗笑——他们怕是还不知道,那阵法图是假的。她和阿玄早就串通好,借着阿玄被你们扔回昆仑虚的机会,阿玄便故意交出假图,让擎仓掉以轻心。
离镜看着司音,眼中满是复杂,却不知如何解释。
“别废话了!”司音祭出玉清昆仑扇,正想反击,白真突然出现,一把拉住她:“走!”他带着司音、玄女和重伤的令羽,迅速退回天族阵营。
令羽伤势太重,连墨渊都束手无策。司音跪在一旁,眼泪直流:“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九师兄也不会这样……”
“别哭。”玄女虚弱地开口,她不顾自身伤痛,突然召唤出九条赤红的狐尾。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抬手折断其中一条——狐尾离体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玄女疼得浑身颤抖。
她用那条狐尾的灵力,为令羽续了命。
“阿玄!”司音惊呼,冲过去扶住她。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白真的反应尤为激烈,他脸色惨白,声音发颤:“你疯了?狐狸的一条尾巴就是一条命,断尾之痛,生不如死啊!而且这可是你的一条命。”
众人这才明白,玄女为了救人,竟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令羽的伤渐渐稳住,玄女却瘫软在地,疼得几乎晕厥。折颜连忙喂她服下止痛药,沉声道:“这只能缓解一时,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熬了。”
司音抱着玄女,心疼得无以复加:“阿玄,你为什么这么傻……”
墨渊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司音的背,给她无声的安慰。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捷报:“墨渊上神!擎仓的布阵已被陆续攻破,我军大胜!”
瑶光上神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很好!”她向墨渊请命,“我愿带一万人马,直捣擎苍老巢,斩草除根!”
墨渊看着她,点了点头。此刻,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无需多言。众人望着瑶光杀气腾腾的背影,心中皆是一凛。
令羽如今还在昏迷,他带领的队伍暂时群龙无首。白真主动请命,墨渊应允,命他统领令羽的队伍,司音则另领一队。
第二日,墨渊与擎仓再次对战。按照部署,瑶光带兵引开敌军主力,撕开一道口子;墨渊则带领众人与擎仓正面交锋。
战况胶着之际,擎仓突然狂笑起来:“墨渊,你以为赢了吗?今日,我就让这四海八荒为我陪葬!”
他竟祭出了东皇钟!
东皇钟一出,天地变色,一股毁天灭地的吸力传来,无论是翼族还是天族的士兵,都像落叶般被吸向钟口,命如草芥。
“不好!”墨渊脸色大变,他知道,只有将擎仓封印进东皇钟,才能平息这场浩劫。他持剑冲向擎仓,两人打得天昏地暗。墨渊耗尽全身法力,终于将擎仓的元神逼入东皇钟内。
可东皇钟一旦开启,必须用强大的元神生祭才能封印。墨渊看着那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巨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要亲自生祭。
这一去,便是魂飞魄散。
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司音,她正捂着伤口望着他,眼中满是恐惧。墨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吐出一个字:“等……”
话音未落,一道青影突然从斜刺里冲出,一掌打在墨渊胸口!墨渊猝不及防,被打落云端,重重摔在地上。
而那道青影,正是玄女!她用尽最后力气,冲向东皇钟,口中喃喃道:“阿音……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她的元神,融入了东皇钟。
“嗡——”东皇钟发出一声巨响,将擎仓彻底封印在沧海之下。天地不再摇晃,一切归于平静。
玄女的仙体缓缓落下,司音疯了似的冲过去,抱住她冰冷的身体,泣不成声:“阿玄!阿玄!你醒醒啊!看看我!我是阿音啊!”
可玄女再也不会睁眼,不会唤她一声“浅浅和阿音”了。
墨渊走到司音身边,看着她崩溃的模样,只能无声地叹息。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翼族战败,离怨和离镜带着残余族人投降。司音听到翼族人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嘶哑:“我要杀了你们!只要我还活着就要杀尽所有翼族人!”
她情绪激动,几乎失控。白真无奈,只好出手打晕她,将她带回昆仑虚。
九重天,东华帝君得知是一只叫玄女的狐狸生祭了东皇钟,心中震惊。他命星宿前往翼族:“助离镜登上翼君之位,只有他上位,才能保四海八荒安宁。”
翼族阵营,离镜看着天族的方向,心中一片绝望。他没想到玄女会这么做,更知道,他和司音之间,彻底完了。就在他以为自己死期将近时,星宿找到了他:“二皇子,天族愿助你登上翼君之位。”
离镜愣住了,随即惨笑——原来,他还有利用价值。
昆仑虚,司音醒来后,疯了似的抓住折颜:“折颜!你是神医!你救救阿玄!求求你,救救她!”
折颜摇头,眼中满是怜悯:“浅浅,元神生祭,魂飞魄散,谁也救不了……”
“不可能!”司音哭喊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白真走上前,心疼地看着妹妹:“浅浅,跟我回青丘吧,这里……”
“我不回去!”司音打断他,“我要陪着阿玄。”
她走到冰床前,趴在床边,看着玄女沉睡的脸,眼泪无声地滑落。墨渊站在一旁,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司音轻轻抚摸着玄女冰冷的脸颊,喃喃道:“阿玄,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冰床的寒气,透过衣衫传到她身上,可她仿佛毫无所觉。她知道,阿玄走了,带走了她半条命。
可是此时的司音满心牵挂着玄女,不肯离开半步,白真看到自己妹妹如此,安慰司音说玄女一定会回来的。
墨渊开口道“玄女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