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起。边伯贤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担忧
边伯贤念念,怎么了?
边伯贤你在哪?
司念哥哥……
司念只叫了一声,汹涌的泪水便让她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只剩下压抑不住的、破碎的抽泣声
边伯贤你别哭!
边伯贤告诉哥哥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
边伯贤的声音立刻染上了焦急和不容置疑的强势,那熟悉的、带着掌控意味的关切,在此刻却成了司念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报出了公司附近一个隐蔽的侧门地址。不到十分钟,那辆线条流畅、如同幽灵般的黑色轿车就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边伯贤那张苍白英俊、写满了“担忧”的脸
边伯贤上车
他迅速下车,绕到她身边,动作自然地脱下自己昂贵的羊绒大衣,不由分说地披在她单薄颤抖的肩膀上,隔绝了深秋的寒意。他的手指在触碰到她肩膀时,司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巨大的疲惫和此刻对“安全港湾”的渴望压过了那丝本能的抗拒。她甚至没有力气推开,任由他半扶半抱着将自己塞进了温暖的车厢后座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车厢里弥漫着边伯贤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皮革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却又诡异的“家”的气息
边伯贤没有立刻开车,而是从前座转过身,深邃的眼睛紧紧锁着后座蜷缩成一团、还在无声流泪的司念。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她苍白的小脸、红肿的眼睛、凌乱的发丝,眼底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和心疼
边伯贤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放得极柔,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手指却极其自然地伸过来,想要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司念猛地偏头躲开,像受惊的小兽,身体紧紧贴着车门
司念别碰我!
边伯贤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瞬间暗沉了几分,但脸上的担忧表情丝毫未变,甚至更加温柔
边伯贤好好好
边伯贤你别怕
他收回手,语气充满了包容的无奈
边伯贤看你,哭得像只小花猫。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边伯贤还是那个…叫车银优的小子?
他精准地抛出了这个名字,仿佛洞悉一切。司念的身体猛地一颤,这个名字像一根针,再次刺破了她刚刚勉强筑起的脆弱外壳。委屈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最后一丝理智。她顾不上恐惧,也顾不上眼前的人是边伯贤,只想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司念是他!都是他!
司念他永远那么冷静!那么高高在上!
司念在他面前,我就像个笑话!
司念是个连情绪都控制不了的废物!
司念他根本不懂……他什么都不懂!
她语无伦次地发泄着,将刚才在练习室的冲突、车银优那些看似专业实则冰冷的评价、以及自己在他面前失控的羞耻感,一股脑地倾倒出来。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边伯贤面前,如此赤裸地暴露了对另一个男人的激烈情绪
边伯贤我懂,哥哥明白
等司念发泄得差不多了,哭得有些脱力,边伯贤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催眠般的、不容置疑的安抚
边伯贤他不值得你掉这么多眼泪
边伯贤不过是仗着有几分皮相和公司的力捧
他的话语像毒蛇的信子,巧妙地引导着司念的怨愤,将矛头完全指向车银优,同时将自己塑造成唯一理解她、为她抱不平的“保护者”
边伯贤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是真心疼你,永远不会看不起你
边伯贤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第二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