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天气渐渐地黑了下去，他们在街头的巷子口分别，季司凝一步三回头，看着洛锦初的身影消失在房屋的切割线。

“系统……。”

季司凝又把系统拽了出来。

“？你不回家把我叫出来干嘛？”正排查了个开头的系统带着打工人的一身怨气，非常不高兴地为季司凝服务。

“？。”

“回家？”

“我连家都不知道在哪里，你让我怎么回去。”

季司凝看着四周，无论哪一条路，都不像是他回家的路。

系统没说话，身后却先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宁宁？”

世界开始暂停。

[新人物：季诗语/48岁/身份：季司凝母亲。]

看到母亲的身份，季司凝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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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大雨下了好久，久到从季司凝睁眼看世界到母亲喝药自杀。

雨，一直在下。

“呸，败家娘们。”男人喝的烂醉地踹开门，看着地上吐着血的女人，狠狠的啐了一口。

那时的他，还不叫季司凝，他叫季死婴。

母亲说，是父亲取得，季死婴没上过学，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妈妈，你痛么？”小小的他本能地爬到母亲的身边，摇晃着女人的手臂，但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叫什么妈，你个小杂_种＊＊＊＊。”男人将他一脚踹开。

他们说，婚姻是幸福的代表。

木运国亲手将他变成了季诗语的坟墓。

“宁宁，这么玩嘞，咋么还没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世界解除了暂停，女人挎着菜篮子，脸上带着笑意，“哦~，又是和洛洛一起回来的吧？你也是的，让洛洛留下来啊，你今天回来，妈妈特意买了好多菜，为了等海鲜的老板把鱼处理好回来的晚了些。”

“妈……。”酸涩的泪水充斥着季司凝的世界，鼻头也变得酸酸的。

“诶，你这孩子。哭什么？”

在没有一条路是他回家的方向，妈妈开辟了一条新的路。

“好了好了，我新杀的鱼，快点回家，你爸在家里准备好了配菜等着回去呢。”季诗语拍拍他的背后松开他。

面前的少年像是幼时的男孩扑进她的怀抱，甜甜地叫着她妈妈。

“好……。”季司凝抹了抹眼泪，没出息。

“妈，我们今晚除了鱼还吃什么啊？”季司凝接过季诗语手里挎着的菜篮子，偷偷地看了一眼，篮子很大很能放，满满的，有些重量。

“米饭。”

“哦~，还有么？”

“我买了虾，可以做油焖大虾，我不会，你爸爸会，你爸爸做，你爸下午还杀了只鸡，可以炒鸡吃，还是你爸做，还有肉末茄子，拍黄瓜……。”季诗语有很多都不会做，但她会尽力帮忙。

在季司凝听了许多遍你爸爸做后，在淤泥的世界里，清扫出一片净土，看着前面的母亲的身影。

“妈，嫁给我爸。”

“你幸福么？”

女人吐血的场景和面前带着笑意的面容重合到一起。

雨夜里，年幼的他也曾问过这个问题。

“妈妈，你嫁给爸爸幸福么？”

“如果有一天，我杀掉乐你爸爸，你怎么办，我的孩子。”

“说什么话呢，肯定幸福啊，你爸虽然有时候有点挫，但好在顾家。”

截然不同地答案。

截然不同的人生，重合么？

不。

它们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