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的微笑

白秀秀瘫在椅子上，卫衣下摆被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撑起一个可爱的弧度。她手里还攥着半块金箔巧克力，眼神却已经涣散了："我...我还能吃..."

"你肚子都快炸了，"我戳了戳她圆滚滚的胃部，"明天练舞室看你怎么翻身。"

蓝梦琴已经放弃抵抗，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呻吟："救命...我的腰围..."

上官瑾是唯一还保持体面的，但她也悄悄解开了牛仔裤最上面的扣子："从营养学角度...我们摄入了超过日常所需300%的热量..."

服务生推着最后一道甜品车进来时，我们四个像看到救星一样松了口气——终于要结束了！

"这是本店特制的'星空之梦'，"服务生揭开玻璃罩，露出一个旋转的银河系造型蛋糕，行星是用不同口味的马卡龙做的，"顾女士特意为各位准备的餐后甜点。"

王总已经放弃计算价格了，颤巍巍地问："这...这个多少钱？"

"38万元，先生。"

白秀秀突然诈尸般直起身子："扶我起来...我还能..."

我一把按住她："你消停会儿吧！真想进医院啊？"

顾瑾萱看着我们闹腾，唇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她面前的食物依然没动多少，但那杯柠檬水已经续了三次。

"顾老师..."白秀秀突然壮着胆子开口，声音因为吃太多而有些发颤，"您...您一年能挣多少钱啊？"

包厢里瞬间安静得可怕。王总和李总的表情像是看到自家哈士奇在拆LV包包。连顾祈安都惊得放下了酒杯。

顾瑾萱却没有生气。她轻轻晃着水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够吃很多顿这样的饭。"

白秀秀不依不饶："具体...具体有多少个零啊？"

"秀秀！"王总急得汗都下来了。

顾瑾萱却笑了——不是礼貌性的微笑，而是真正被逗乐的那种笑。她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整个人突然鲜活了几分："足够让我不必数零。"

"哇..."白秀秀眼睛亮得像探照灯，"那您这十年影后..."

"白秀秀！"李总快哭出来了。

顾瑾萱看向窗外的夜景，灯光在她完美的侧脸轮廓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钱不重要。"她转回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重要的是..."

服务生突然推门而入："顾女士，您预约的SPA时间到了。"

顾瑾萱微微颔首，优雅地起身。我们四个赶紧站起来——训练有素的偶像本能战胜了撑到快爆炸的胃。

"今天就到这里吧。"她系上羊绒大衣的腰带，那腰细得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偷偷装了义体。

王总和李总像听到特赦令的囚犯，一边鞠躬一边说着客套话。顾祈安冲我们眨了眨眼，做了个"保重"的口型。

走到门口时，顾瑾萱突然回头："千念。"

我浑身一僵："...在。"

"跳舞注意安全。"她说，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然后转身离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我们四个呆立在原地，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

"她...她刚才是不是..."白秀秀结结巴巴地说。

"叫了你的名字。"上官瑾推了推眼镜，"而且只叫了你。"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有四个深深的月牙形指甲印。

王总突然一拍桌子："孩子们！我们成功了！顾影后很满意！"

李总已经掏出手机："快！趁热打铁！把合同发过去！"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念姐..."白秀秀虚弱地靠在我肩上，"你说...我们这辈子还能吃到这么贵的饭吗？"

我看着满桌残羹剩饭，轻声说："会的。"

只是不知道，再见到那个女人时，我还能不能维持住这张完美的厌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