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铃声像道无形的线，把五月的尾巴缝成了密不透风的复习周。走廊里少了打闹的身影，连小卖部的薯片袋都好像安静了几分，只有各班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映着桌上堆成小山的试卷。
曲南蓓对着日历数了三遍，确认距离考试只剩三天时，突然对着应嘉逸的后背叹了口气：“物理最后一章的电路图，我还是没弄懂。”
应嘉逸正埋头刷数学真题，闻言转过头，把自己的物理笔记本推过来。90分满分的物理卷，他上次模考拿了58分，刚好过54分的及格线，此刻笔记本上用红笔标满了“串联分压”“并联分流”的要点，旁边还画着简易的电路图，比课本上的更一目了然。
“这里有我整理的例题，”他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个短路故障分析，其实和数学里的排除法差不多。”
曲南蓓凑过去看，鼻尖差点碰到他的胳膊。这阵子相处下来，她早就习惯了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还有讲题时认真的语气。“可我还是分不清短路和断路……”
“短路是电流走了近路，”应嘉逸拿起笔，在纸上画了条弯弯的线，“就像你抄近道去小卖部，不经过操场；断路就是路被堵死了，比如你想去小卖部，发现路口被老师挡住了。”
曲南蓓“噗嗤”笑出声：“你这比喻还挺形象。”
大课间时，林溪抱着一摞复习资料过来，见两人头挨着头看笔记本，挑眉道：“可以啊，都开始‘考前冲刺’了？”她把手里的英语作文模板分给两人，“三班王老师押的题，说可能考‘我的朋友’，你们俩赶紧背背，150分的卷子，作文占30分呢。”
曲南蓓翻开模板，看见林溪在“友情”段落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标着“可以写互相讲题”。她偷偷看了眼应嘉逸，发现他也在看那段话，耳尖有点红。
考前最后一天午休，林溪的保温桶里装着“考神套餐”——红烧鱼块、炒青菜，还有两个圆滚滚的白煮蛋。“我妈说吃鱼变聪明，吃蛋考满分。”她把鱼块往两人碗里夹，“特别是你俩，数学英语争取冲到100分，物理好歹考个60分，别总在及格线边缘蹦跶。”
曲南蓓咬着鱼块，含糊不清地说：“借你吉言，我争取物理考55分，比及格线多一分。”
“没出息，”林溪敲了敲她的碗，又看向应嘉逸，“你呢？物理目标多少？”
应嘉逸顿了顿，说：“60分吧。”
“这还差不多，”林溪满意地点点头，“等考完试，我让我妈做可乐鸡翅，给你们庆功。”
考试当天，曲南蓓在考场门口遇见应嘉逸，他手里捏着支新买的黑色水笔，指尖有点凉。“别紧张，”他突然说，“就像平时做练习册一样。”
“你也是。”曲南蓓从书包里掏出颗水果糖，塞到他手里，“吃颗糖，脑子转得快。”
他捏着那颗糖，看着她跑进考场的背影，突然握紧了手心。
考数学时，最后一道大题的题型和应嘉逸划的重点几乎一样，曲南蓓握着笔的手都在发颤，写步骤时格外认真。物理考试前，她又想起他那个“抄近道去小卖部”的比喻，短路故障题瞬间清晰了不少。
最后一门考完，铃声响起的瞬间，整个教学楼都沸腾了。曲南蓓走出考场，看见林溪和应嘉逸都站在楼下等她，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感觉怎么样？”林溪冲过来问。
“数学最后一道题我好像做对了！”曲南蓓激动地说，“物理也没想象中难！”
应嘉逸也点了点头：“应该……能到60分。”
风里飘着槐花香，还混着点解脱的轻松。曲南蓓看着身边的两人，突然觉得，这场考试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因为她知道，不管考多少分，总会有人笑着递来可乐鸡翅，有人默默把错题本推过来，陪她一起，慢慢往前跑。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