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宴会厅的门被侍者推开时，清淮和高明同时被里面的光亮晃了一下，水晶灯折射出的碎光铺满整个大厅，粉色与金色交织的气球拱门下，宾客们正端着酒杯低声交谈。
“请出示一下邀请函。”
门口的接待员核对信息后，笑着指引。
“铃木先生和夫人在那边等候，园子小姐也在附近。”
侍者从高明手中接过古董茶具和纪彦甜品店的巧克力礼盒。两人刚走近主桌，就见一个穿米白色公主裙的小姑娘正踮脚够桌上的马卡龙。
“园子，慢点。”
一个雍容的妇人笑着按住她的肩膀，正是铃木夫人，她转头看向清淮和高明，起身介绍。
“望月先生，刚听到你来，我以为是他们弄错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甚至还带了亲属。”又对他们道，“这是小女园子。”
十岁的园子停下动作，仰起脸看他们，脸颊鼓鼓的，像含着颗糖。她眨了眨眼，声音脆生生的：“哥哥好。”视线却不由得在清淮和高明身上来回穿梭。
“铃木小姐，生日快乐。”
园子刚想说谢谢，就被一个短发女孩拉走：“园子，快去看！新一又在跟人炫耀他的侦探徽章了！”
“笨蛋新一！等我一下！”园子回头冲他们挥了挥手，跑远时裙摆扫过地毯，带起一阵淡淡的花香。
铃木先生笑着解释：“这孩子被宠坏了，活泼得很。”
清淮看向远处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只见她正叉着腰跟一个小男孩争执，脸上满是孩子气的认真，忍不住觉得，这场被精心安排的宴会里，倒是这个小寿星的鲜活，最让人印象深刻。
“活泼一点挺好的，听说你们这次请了近年来有名的钢琴家凌川小姐，是吗？”
“没想到望月对她也很欣赏，演奏完介绍二位认识。”
“那就谢谢铃木先生了。”
……
筱竹被侍者带到这处角落的时候，还在想是哪个富家公子哥又来了，没想到一来就看见清淮站在这里，神色不明。
绿植的阴影遮住了清淮半张脸，他指尖的玻璃杯晃了晃，红酒的波纹映着远处的灯火，忽明忽暗。
“筱竹，”他开口时，声音比平常低了不少，带着某种刻意压下去的情绪。
“你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筱竹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白色纱裙的裙摆垂在地毯上，像朵突然收拢的花。
“在宴会上说这个？”
她抬眼，眸子里没了刚才的玩笑，只剩担忧和严肃，“你该清楚，协议一旦生效……”
“我清楚。”
清淮打断她，目光落在宴会厅里奔跑的园子身上，又落在站在远处，注意力却在这边的高明身上。
“可我不想再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变老、离开，而我永远停在这里。高明会老，刚才那个小姑娘会长大，就连这片宴会厅的水晶灯，总有一天也会蒙上灰尘。”
他转头看向筱竹，眼底是漫长岁月磨出的倦怠。
“你带我来这个世界时说，这里有最真实的生活。可永生不是生活，是旁观。”
筱竹沉默了。系统的程序库里没有“犹豫”这个选项，但看着清淮眼底那些沉淀不知道多少年的倦怠，她竟觉得有些心疼，或许在自己幻化成人类，融入这个世界开始，自己就已经……主神大人，再次原谅我，我不愿看见清淮他这样。
“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你将变为普通人，生老病死，你都会体验到。”
“谢谢。”
清淮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种释然的轻松，筱竹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得也笑出了声。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好了，别在这伤感了，小高明已经快要过来了。”
筱竹说完，朝着一个方向离开，路过走过来的高明时，向他笑了笑，小声的说道。
“恭喜。”
弄的高明不得不停下来，看向已经离他几步远的筱竹，为什么要恭喜他？
“怎么不和其他人多聊聊？”
清淮看着走过来的高明，笑着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过来陪着你。”
“嗯，今晚先住我在这里房子，太晚了，开车有危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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