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月光像是裹了层薄纱，朦胧地洒在明月宫的青砖上。承玥只记得自己被宫人半扶半搀着回来，脑袋里昏沉得像塞了团浸了酒的棉絮，连脱衣的力气都没有，歪在床榻上便沉沉睡去
连被子滑落到腰间都未曾察觉。烛火未熄，跳动的光在帐幔上投下细碎的影，伴着他浅浅的呼吸，直到天光微亮才渐渐暗下去
清晨的风带着几分凉意，从半开的窗棂钻进来，拂过承玥露在外面的小臂，她猛地打了个轻颤，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殿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还有香炉里残存的一缕轻烟，慢悠悠地往上飘。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试图坐起身，可刚一动，昨夜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轰”的一声，承玥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耳尖都透着滚烫的红。他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指尖还残留着记忆里布料的柔软触感
太子是她的哥哥啊，自小疼他护她，可太子昨夜竟那般失态，说的话、做的动作，都透着几分不合时宜的亲昵。承玥用力闭了闭眼，想把那些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可越想，细节便越清晰——太子当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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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宫的门被轻轻推开时，承玥正对着铜镜发怔，耳尖却还透着未褪尽的薄红，昨夜的记忆如同缠人的藤蔓，刚被他按下去几分，又顺着指尖的触感重新攀上来——太子哥哥微凉的指尖、带着暖意的呼吸，还有自己攥着她衣袖时，那片刻的慌乱与依赖
“阿玥。”
熟悉的声音传来，承玥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转过身，撞得身后的妆奁发出一声轻响。李承泽已走到殿中，玄色锦袍上绣着暗纹，腰间玉带束着挺拔的身姿，眉眼间带着惯有的温和，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敏锐，落在此刻的承玥身上，竟让他莫名有些心虚
“二、二哥怎么来了？”承玥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摆上的流苏，目光不敢与李承泽对视，只敢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那玉佩是去年生辰时，李承泽亲手为她系上的，如今看来，倒像是多了层不一样的意味，让她脸颊又热了几分
李承泽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香炉里的香燃了一半，烟线歪斜着往上飘，桌上的茶盏还是凉的，连昨日他送来的那盒蜜饯，都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承玥向来喜欢这些甜食，往日里早该拆开尝了，今日却连碰都没碰，只乖乖坐在凳上，像只做错事的小猫，连脊背都绷得有些紧。
“刚从兵部回来，顺道绕过来看看你。”李承泽在他对面坐下，指尖叩了叩桌面，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怎么没喝茶？脸色看着也不太好，眼下还有点青，昨夜没睡好？”
这话像根针，轻轻戳中了承玥的心。他猛地抬头，又飞快地低下头，耳尖的红蔓延到脖颈，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没、没有，就是……就是夜里醒了两回，没什么大事。”
撒谎的模样太过明显。李承泽看着承玥垂下去的眼睫，那睫毛长得很，此刻正微微颤动，像受惊的蝶翼。往日里的承玥不是这样的，对着他时总是大大方方，会缠着他要新得的兵符模型，会把御花园里刚开的奇花指给他看，连眼神都带着亮闪闪的笑意，从不会像现在这样，连跟他对视都不敢，浑身透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别扭。
李承泽指尖微微一顿，忽然想起昨夜太子叫你去了东宫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李承泽便见承玥猛地站起身，像是想避开什么，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凳脚，差点绊倒。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指尖触到承玥微凉的手臂，承玥却像被烫到一般，猛地往后缩了缩，连退两步，撞在身后的妆奁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小心。”李承泽皱了皱眉，起身想去扶他，却见承玥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紧接着便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没事，二哥……你别过来。”
这反应太过反常。李承泽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往日里承玥摔了碰了，定会扑到他面前抱怨“二哥你看我都疼了”，等着他揉一揉才肯罢休，可今日不过是轻轻撞了一下，却连他的靠近都在回避。少女垂着的脑袋，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上面还带着一点昨夜不小心蹭到的浅红印子，此刻在晨光里，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脆弱
“阿玥，”李承泽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几分试探，“昨夜你去太子殿下那里，后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话音落下的瞬间，承玥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攥着衣摆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了白，好半天才抬起头，眼底满是羞赧与无措，像只被抓住偷糖的孩子：“我、我………”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具体是哪些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承泽，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见承玥这模样，李承泽心中便有了答案。他看着承玥眼底的慌乱与羞涩，那点平日里藏在依赖下的、连承玥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别扭，此刻尽数落在他眼里。往日里清清爽爽的小皇子，此刻像被水汽浸过的桃花，连眉梢都带着几分不自知的软，却又因为这份清醒，多了层手足无措的涩
李承泽放缓了语气，走到承玥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时，明显感觉到少女的身体又僵了一下，却没再像刚才那样躲开。“太子殿下向来疼你，不会放在心上的。”他声音温和，带着兄长的包容，他以为是吵架
承玥点点头，目光落在李承泽的手上，那只手温暖而有力，拍在她肩上时，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可即便如此，昨夜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在脑子里打转
悄无声息地冒了头，让承玥既不敢面对太子，连对着二哥，都多了满心的慌乱
李承泽看着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没再追问，只是转身端起桌上的凉茶，递到承玥面前：“先喝点水，我让御膳房把你爱吃的莲子羹送来，垫垫肚子总好些。”
承玥接过茶盏，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才稍稍定了定神。她低着头，小口啜着茶，不敢去看李承泽的眼睛，只觉得殿内的空气都带着几分燥热，连窗外的鸟鸣，都像是在提醒他昨夜的失态，让那份羞涩与别扭，又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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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啦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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