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回头望去,是太师。
此刻,他有些慌。目光飘乎不定,手心不停渗出汗。
陈焕“大人认错了,小的名叫陈焕。”
陈焕刚想离去,却被太师一把抓住手腕,掀开衣角,指着那个胎记。
太师“骁骑,你真打算咬死不认吗?”
太师盯着陈焕的目光阴冷得可怕,他笃定此人就是镇国将军陈战之子陈骁骑。
陈焕对上太师的眼神不紧心里发毛,但他知道自己定不能松口。不然,就算此人不告诉皇帝,但自己便有了把柄在他人身上。以后事态可能不受他控制。
陈焕“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焕有些抖动,额头上的汗珠也已打湿了一些鬓发。
太师轻笑一声,似乎并不着急。
太师“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小谅,他还会信你,亲近你吗?”
陈焕瞳孔一震,他知道若是白谅知道自己只是为了复仇而接近他,那一切便𣎴可收拾了。但他心中还夹着一丝忧虑,白谅如今这么亲近、相信一个人,若如今吿诉他一切只是骗局,那他………虽然他知道一切迟早会露馅。
陈焕只得咬了咬牙。
陈焕“你是怎么知道的?”
太师又变回了以往慈祥的模样。
太师“骁骑,我也算你父亲半个老师,他中武壮元后被朝中之人所忌惮,设局。是我帮他解了围,后我又帮他在朝中立足。……”
陈焕“够了,你想要什么条件交换?”
如今陈焕满脑子全是不能够让白谅知道实情。
太师摇了摇头。
太师“骁骑,我此番前来不是想以此为要挟,我每日每夜都想查清是谁暗算你家。如今你回京了。”
陈焕警惕的看着太师。对他的回答有些难以置信。
陈焕“你……真的只是想助我复仇?”
太师点了点头。
太师“就算你觉得我另有目的,但也只能相信我,不是吗?”
陈焕意识到太师不是个善茬,想要在这京中凭一几之力复仇也难如登天。
太师“你既想要借小谅复仇,那你便要了解他。”
说完太师便带着陈焕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祝清欢“白谅,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走。”
祝清欢与白谅坐在桌前,她目光中的质问又夹杂着愤恨,使得白谅一时间有些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
白谅“你是宰相千金,但我只是一个无才无德被废了的皇子。你嫁给我不如嫁给京中其他的世家之弟。”
祝清欢看着白谅的样子心中涌起一团火。他到现在都以为自己是贪图他皇子的地位吗?
祝清欢“你记住,我要嫁的是白谅不是大夏皇子,我要跟你过一辈子,不是要和什么才、德过一辈子。及笄那年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也应了。只是圣上说你年龄还太小。”
白谅看着祝清欢认真的样子又不好再说什么,但他不知道自己从回京之后为什么对祝清欢的迎娶之心便减弱了许多。许是还未明白,爱意此消彼长。
祝清欢“白谅再过两月便是皇家围猎,到时候若我夺魁,便让圣上给我们两赐婚,如何?”
白谅看着她满眼尽是对自己回答的期望,只得应了一声。
白谅“好。”
祝清欢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祝清欢“白谅,你放心,我定在围猎上夺𣁽,前两年我都输给了安定侯之子,这次我定不能让他夺去风头。”
白谅望着祝清欢眼中尽是对未来的幻想,心中有些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祝清欢“我先走了!”
白谅望着祝清欢的背影,阳光透过她照在自己身上显得有些刺眼。
陈焕“殿下,刚刚祝小姐在与你谈婚嫁之事?”
陈焕走了进来又想起了太师说的白谅与祝清欢在及笄那年便囗定过婚约。若真是不久之后便要成亲,那计划怕是推进不下去。
白谅静静地望着陈焕,那眼中的爱意有些藏不住,
白谅“陈焕,你若是个女儿身,该多好。”
陈焕心放下来了一点,但若自己家不被灭门自己或许能和白谅成为挚友。
白谅那双明镜般的眸子藏不住一点心事,陈焕也有些羡慕白谅,但又想起太师所说:白谅缺的是来自家人细致的关爱,若许这就是白谅会这么快被自己“所获”的原因。
陈焕“那我也可以做殿下的挚友或没有血缘的家人不是吗?”
白谅“对!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陈焕看见白谅眼边泛起几丝泪光,那样子有些令人心疼。
陈焕“殿下……怎么哭了?”
白谅有些震惊,没想到连这么细微的东西,陈焕也能观察到。
但又嘴硬道。
白谅“你看错了!我…我才没有!”
陈焕看着一旁的糕点,应是祝清欢所赠,便拿了一块。
陈焕“殿下,要不要吃一块,他们都说吃一甜的心情会变好。”
陈焕声音格外温柔,似是要摄人心魄。
白谅“那……你喂我?”
陈焕“好!”
白谅从陈焕手上咬了一口,笑得如沐春风,如二月的春阳般灿烂。不知是糕点甜到了他心上,还是什么触动了他的心。
深夜,陈焕躺在床上又回忆起太师与他的对话,他不知道太师到底是何意,或真只是想助他复仇?总之,必须留有一手,不能让复仇路中出现任何不可控因素。
早晨,陈焕起了床,却看见白谅的床上空无一人。他望了望天色,如今正值深冬,天亮得晚。而现在时辰也还早呀!又环顾了四周,宫女们也未见有一个人影呀!
此时,陈焕想到了一个地方:小院!
走出去,果然,只见白谅一个人在雪中拿着锄头在松土。衣衫有些单薄。
陈焕“殿下今日怎起这么早?”
陈焕将自己本就不多的衣服脱了一件披在白谅身上,白谅回头对上陈焕似水般柔情的眼神,不知为何,觉得全身包括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或许是这件衣服吧!
陈焕定睛一看。
陈焕“殿下,是在种梅花?”
白谅“对!”
陈焕′“如今正是寒冬,怎不叫下人帮你种?”
白谅“这是为我母后所种,她生前最爱梅花,说它独立雪中,高洁坚贞。有些大太监还向父皇禀报让他可以叫些人手帮我,但父皇说我不务正业,从那以后我便自己一个人种。而这梅花树似也讨厌在这宫中,每年都要枯,我又只得重种。”
说到这,白谅泪珠一串一串落下,泪水有些打湿了他的脸颊,眼泪和雪一同滴打在地上。风雪映衬着他的脸,显得格外悲凉。
陈焕心头一颤,望着白谅,他似乎与自己有些同病相怜。心海中泛起阵阵涟漪,皇家子弟只能一人在雪中种梅显得可笑而又可悲。
他轻抚眼前之人的脸,眼中是最真挚的同情与心疼。这次不再有为复仇的铺算。像小孩一样哄他。
陈焕“那以后,岁岁年年,我都与阿谅一同在这种梅花,好吗?”
阿谅!这攻破了他最后一到防线,白谅眼边的泪水化为热泪,他拉住陈焕的手。心也随之深陷。
白谅“好!这是你答应我的!不准食言!”
白谅看着陈焕,像是自己心底最深的一抹黑暗被一束光彻底抹除。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