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味

凌晨五点的维修单还没处理完，肖洒洒的手机就在工具箱上震动起来。屏幕显示“设备科紧急调度”，备注栏里标着“星光娱乐大厦，舞台灯光控制台故”

她咬了口便利店买的三明治，发动电动车往市中心赶。晨光刚爬上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星光娱乐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举着相机的粉丝，保安正费力地维持秩序

丁程鑫的经纪人张池肖工是吧?这边请!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快步迎上来，胸牌上写着“经纪人张弛”，语气急得发颤

丁程鑫的经纪人张池小丁的彩排还有半小时开始，控制台突然黑屏，厂商工程师堵在路上了，只能麻烦您·…

肖洒洒点点头，跟着他穿过人群。粉丝的尖叫声浪差点掀翻屋顶，她下意识护了护工具箱——里面的精密螺丝刀可经不起磕碰

排练厅里一片忙乱。工作人员围着控制台团团转，舞台中央站着个穿白色卫衣的男生，正低头跟舞蹈老师说着什么。听见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刚好和肖洒洒对上

是丁程鑫

顶流爱豆，以“治愈系Alpha”人设爆红，信息素是被粉丝吹成“初恋味”的柑橘调。肖洒洒在地铁广告上见过他的脸，此刻真人站在面前，确实比屏幕上更惹眼——皮肤白得像反光板，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左边有个浅浅的梨涡

丁程鑫张哥，这位是?

丁程鑫的声音比综艺里听着低些、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他身上没穿信息素阻隔贴，淡淡的柑橘味信息素像雾气一样散开，周围的Omega工作人员脸上都泛起红晕

丁程鑫的经纪人张池设备科的肖工，来修控制台的

张弛搓着手

丁程鑫的经纪人张池小丁，你先带团队去休息室等会儿?

丁程鑫不用

丁程鑫摆摆手，走到控制台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肖洒洒开箱

丁程鑫我在旁边看着就行，不打扰你

他的目光算不上冒犯，甚至带着点好奇的打量，像在看什么新鲜设备。肖洒洒没理他，戴上防静电手环，指尖在黑屏的控制台上敲了敲

肖洒洒什么时候出的问题?有没有闻到焦味?

“刚才试灯光时突然黑的，”旁边的灯光师赶紧说，“没焦味，就是所有按钮都失灵了”。

肖洒洒打开控制台外壳，里面的线路密密麻麻缠在一起。她没说话，指尖捏着万用表探针，一点点排查短路点。阳光从排练厅的高窗斜射进来，刚好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丁程鑫靠在旁边的音箱上，没再说话。

混娱乐圈这么久，他见多了想套近乎的人——工作人员会故意在他面前犯错找话题，粉丝会用尽办法混到后台递信，连合作过的Omega艺人，也会借着“请教问题”释放信息素示好。

他倒是想看看眼前的这个肖工会不会也对他感兴趣，又是用什么办法...

不过...这个肖工，从进门到现在，好像连正眼都没再看他一次？

她的世界里好像只有那堆线路。他的脸、他的身份、甚至他特意没收的信息素，在她这儿都像不存在似

肖洒洒找到了

肖洒洒突然开口，指尖挑出一根烧断的保险丝

肖洒洒过载导致的熔断，换个新的就行

她从工具箱里翻出备用保险丝，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不过三分钟，控制台的屏幕“嗡”地亮起，五颜六色的灯光在舞台上依次闪烁，恢复了正常

肖洒洒搞定

肖洒洒合上外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肖洒洒建议你们检查一下线路负载，这台设备用了三年，老化得差不多了，最好申请换新的。

张弛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丁程鑫的经纪人张池太感谢了肖工!费用我们马上跟设备科对接!

肖洒洒点点头，收拾工具箱准备走。经过丁程鑫身边时，被他叫住了

丁程鑫肖工

他递过来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笑容是对着镜头练过千百遍的完美弧度

丁程鑫辛苦你了，喝口水?

肖洒洒看了眼水瓶，又看了眼他没戴阻隔贴的颈侧，突然想起什么

肖洒洒你信息素浓度有点高排练厅里有Omega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工具箱

肖洒洒我这儿有备用阻隔贴，薄荷味的，不影响你上镜，要吗?

丁程鑫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

他递水是想找个话茬，哪怕换来一句“谢谢丁老师”也好，结果被关心起了“信息素合规”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没敢说话。谁不知道丁程鑫最在意“信息素魅力”，粉丝就爱他这股“自然不做作”的Alpha味，这肖工居然···把他当需要提醒的“违规者”?

丁程鑫却突然笑了，这次的梨涡比刚才深了点，带着点真实的诧异

丁程鑫不用了，谢谢。我等下就回休息室贴

肖洒洒没再坚持，点点头往外走。经过门口时.被粉丝的尖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工具箱差点脱手

丁程鑫小心点

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工具箱的把手。肖洒洒抬头，看见丁程鑫站在她身后，卫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很干净。他的信息素收敛了些，柑橘味淡得像加了水，可肖洒洒不知道，只听到粉丝的尖叫声更大了

丁程鑫粉丝太热情了，我送你出去吧

他没等肖洒洒拒绝，已经侧身挡在了她和人群之间，对保安点了点头，“麻烦开下侧门。”

穿过安静的安全通道时，肖洒洒突然开口

肖洒洒你刚才的舞蹈动作，是不是有个转身重心不稳?

丁程鑫愣了一下。他刚才在舞台上只比划了半分钟，动作快得像虚影，她居然注意到了

丁程鑫是有点

他挑眉

丁程鑫肖工还懂这个？

肖洒洒不懂

肖洒洒诚实地摇头

肖洒洒但我看你转身时，脚下的地板反光不一样，应该是重心偏了。就像齿轮咬合错位，会磨损设备

她用修机器的逻辑解释完，刚好走到侧门口，对他点了点头

肖洒洒谢了，我走了

电动车的引擎声远去时，丁程鑫还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扶过工具箱的地方

空气里好像还留着点她身上的味道，不是信息素，是阳光的薄荷味混着点金属和机油味，跟他惯用的香氛完全不同，却意外地不讨厌

丁程鑫的经纪人张池哥，发什么呆呢?该彩排了!

张弛从里面跑出来

丁程鑫的经纪人张池哥，你刚才是想干嘛?给维修师傅递水?

张弛一脸匪夷所思

丁程鑫的经纪人张池也就你换别人早觉得掉价了

丁程鑫回过神，摸了摸后颈，突然对张驰说

丁程鑫把设备科的联系方式给我

丁程鑫以后设备坏了，就找刚才那个肖工

他扯了扯衣领，往休息室走，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丁程鑫她修东西挺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