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

傍晚6点

肖洒洒的电动车刚拐进别墅区，门禁栏杆就无声地抬了起来。保安亭里的老陈冲她挥挥手.她隔着头盔点了点头——这片依山而建的别墅区住的非富即贵，只有她骑着辆半旧的电动车，车后座还捆着个鼓鼓囊囊的工具箱，活像来给谁家修水管的

推开雕花铁门时，廊灯应声亮起。三百平的独栋别墅黑着大半，只有车库和二楼东侧的房间亮着灯。肖洒洒把电动车推进车库，旁边停着辆落了层薄灰的越野车——那是她爸去年硬塞给她的，说“女孩子开SUV安全”，结果她嫌停车麻烦，照样天天骑电动车穿梭在城市里

刘耀文回来了

一个低哑的声音从阴影里浮出来。刘耀文不知在车库角落站了多久，鞋子踩在地板上没发出半点声响。他手里端着杯温水，递过来时手指蜷了蜷，像是怕体温烫到她

肖洒洒摘了头盔，头发乱糟糟地翘着，接过水杯灌了大半

肖洒洒今天没出什么事吧?

他是肖家请的保镖，签了三年合同。当初面试时，肖洒洒她爸看中他曾是特种部队出身，身手利落；肖洒洒则是测试了他的信息素—暴雨冲刷过的松岩味，厚重、冷硬，却能收得极干净，像块沉默的背景板，不会让她觉得麻烦

这是她对身边人最基本的要求：信息素不能太吵

肖洒洒换了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踢掉工靴时脚趾蜷了蜷，露出点难得的疲惫

刘耀文已经熟门熟路地把她的工具箱和一盒蓝莓拎到地下室，那里被改造成了她的“秘密基地”——整面墙的工具架，地上摊着半截机械臂，角落里堆着拆到一半的旧机床，与其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个小型机械实验室

肖洒洒我爸又来电话了?

肖洒洒蹲在机械臂前，手指戳了戳传感器接口，那里还缺个适配的芯片

刘耀文嗯

刘耀文递过她的家居服，叠得方方正正，边角都对齐了

刘耀文说下周未想带您去参加个酒会，有位做精密仪器的王总…

肖洒洒不去

肖洒洒头也不抬，从零件盒里翻出个芯片

肖洒洒跟那帮Alpha聊不到一块去，他们关心股票涨幅，我关心齿轮模数，纯属互相折磨

刘耀文没有再劝

他跟了肖洒洒快两年，比谁都清楚她的脾气。外界总传肖家养了个“叛逆的Beta女儿”，放着家里的矿不继承，非要去当什么维修工程师，连社交都懒得应付

但他知道，肖洒洒不是叛逆，是真的觉得那些事没意思—比起应付酒会上Alpha们或探究或轻视的目光、她宁愿蹲在地下室跟机器较劲

肖洒洒对了

肖洒洒突然抬头，眼睛闪了闪

肖洒洒上次让你找的液压杆找到了吗?要进口的那种，精度能到0.01毫米的

刘耀文找到了

刘耀文走到角落，小心翼翼地抱出个防震箱，打开时动作轻得像在拆炸弹

刘耀文托朋友从德国带的，您看看合不合适

肖洒洒接过来，指尖抚过液压杆光滑的表面， 嘴角难得地弯了弯

肖洒洒刘耀文，真是我的宝藏！

他总是这样，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肖洒洒需要工具时，他能精准地递到最顺手的位置；她熬夜赶工，他会默默热好牛奶放在工作台边，温度刚好不烫嘴：甚至她偶尔情绪不好，把自己关在地下室摔零件，他也只是守在门口，等里面安静了再进去收拾碎片，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肖洒洒有时候觉得，刘耀文比她更像台精密仪器、输入“肖洒洒的需求”，就能输出最适配的反应，还自带静音模式

肖洒洒刘耀文

她突然叫住他，手里还捏着那根液压杆

肖洒洒你说，谈恋爱到底有什么意思?

刘耀文的脚步顿住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光，看不清表情，只听见声音比平时更哑

刘耀文您......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