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感

常常在一块儿，无论什么时候，即使天下雨下雪，记得他不再离她那么远。十米、九米、八米、七米、六米、五米、四米、三米、二米、一米，这十米他走了两年。

古榕长城墙，他们都要走烂了，即使是石板路她也觉得这比这18年来走来的路还要轻松、肆意，快活；这一切都是他给的，让她觉着活下去就是有希望。

“开学到现在已经640天了，我每天都在见你，今天我们再见一次吧。”他在高考的前两天的晚自习留了纸条。她不知道要去哪见他，只能凭感觉。她穿着父母给她买的成人礼钛白色长裙，披散了盘着的头发，离开了正在欢庆的庆祝晚会。天空的幕蓝布变得浑浊沉积出了泛满星光的藏青色的晚空；她觉得这次夜晚的天气变得异常燥热令她难喘气息。

“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要是你再不出现，我就不理你了。”她双手捏起长裙，钛白色的长裙在黑灰色的古榕长城墙上留下灵动一笔，她无助地蹲在墙角。“江暮云。”他含笑出现在身后，他来了，一身的黑融在黑夜里，身上除了白皙的皮肤就只剩她三年前留给他的茉莉耳环。她抬起浓密秀发被遮住半面容颜，妆都有些哭花了，她失态了。

她吸溜了鼻涕不稳地站起而被他扶着。“喂，玩我，以后有你好受。”她带着哭腔，他竟觉得有些好笑，用手拭去她睫下的泪珠。“我这不是来了。”他第二次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入怀里，像当初她昏倒在他怀里那样黄晕色的灯光下，洋洋洒洒了他的六年。“你看到了吗？”他开口问，她故意卖关子假装没听懂，“没什么”他说怕她不回应。她只是想亲口听他说，所以才让自己放肆，这不由得让她想起……

“很抱歉，我父母在我未成年前告诫我不能谈恋爱。我跳舞也要花好多时间，所以。不能接受你的喜欢。”她说着把他的信封还了回去。鲜花盛开的天台扑腾着翅膀，带过了初三那年他的告白。

“我写的，喜……”他很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她听了他的话才回过神来，“交往吧，春树。”她沉默一会儿说道，抬眼看他时看到他激动又惊讶的神情又说了一遍，他才把头埋进她的后颈，偷偷落下了一吻，吻是炽热的。紧拥着抱了许久没放开。“春树！”她又变回了冷若冰霜的神情，“没忍住，抱歉。”他说着放开了手。却又生怕她反悔，但又有些许期待。

他们十指相扣，走过了一遍又一遍的城墙，城墙的身影，从一个人变成一个人，最终变成了两个人。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她问。

“六年前。”

“这么久？”

“嗯（他点了点头）喜欢。”

“怎么不换个人，非得是我？”她想逗逗他，但是这不是她的风格，她却也愿意。

“没感觉。”他回答得十分利落，清澈的眼神让她知道假不了，他喜欢上她了，她也有这样的困惑，或许在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了；那是一种好感。他背着她走，因为脚上是高跟鞋，绕了许久，两人也没回去，她只是不想太早和他分开。今天的他一身黑色西服有些许羞红的脸颊和耳根以及强装镇定的脸，她很难见他这样。

“别太近。我妈会看见的，她问，我难说，她有些难以对付。”最后一个路口他放下了在背上的她，“后天考完我们见见。”他问她。“听你的。”她说完麻溜地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走到小区里去了。从不让他跟她一同出入小区，所以三年来。母亲都没有发现。

“到家了。”她迫不及待的回他信息。“那就好，早些睡，明天加油，后天也是，还有，晚安。”他每句话都加了标点符号。她看完笑着关了手机……。

第一次拥有，除了茉莉以外喜欢的东西。我陷进去了，这三年，心动早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