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教学楼前高大的悬铃木，树影斑驳地洒在红砖墙上，光影摇曳。银杏叶已然金黄透亮，风一吹，叶片簌簌飘落，为通往图书馆的石板路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清脆而温柔。
篮球场旁的梧桐树枝桠间，几个熟透的梧桐果挂在那里，偶有被风拂落的果实滚到正弯腰系鞋带的男生脚边，轻轻撞了一下又停住了。宣传栏里的招新海报边缘微微翘起
食堂门口飘来一阵糖炒栗子的甜香，穿薄外套的学生们捧着热奶茶三三两两地走过，袖口不经意间沾上了几片枫叶。午后的长椅上，有人翻开课本准备看一会儿，却被一片落在书页上的银杏叶吸引了目光。指尖轻捻起那抹透亮的金色，抬头时，正撞见远处操场上空跃起的一只白色羽毛球，在湛蓝的天幕下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
时间悄然流逝，眨眼间已是十月。
——
女孩们正在课间闲聊。
宋小芝南南，国庆假期你打算去哪儿玩呀？
李相南似乎心事重重，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笔，迟迟没接话。
李相南我这次月考考得不好，所以……我决定不出去玩了。
李相南妈妈说要给我请个家教补习一下。
田意涵唉呀，南南！你考了个第五还不满足啊？
田意涵比我和小芝可强多了！
田意涵唉，她才是应该愁的人吧。
宋小芝什么嘛，这次我可是没垫底，别乱说啊！
宋小芝是压线考进花塘一中的学生，学习跟不上，第一次考试就排到了班里倒数第二十名，压力山大。
宋小芝不过没关系啦，我以后走艺术方向，文化课差不多就行了。
田意涵啥？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从来没提过？
李相南小芝从七岁开始就泡在少年宫的绘画室里，一直画到现在。
田意涵愣了一下，没想到平时傻乎乎的宋小芝竟是个隐藏的绘画天才。
宋小芝哈哈哈哈，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田意涵哼，真是虚伪，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李相南哈哈哈！
就在女孩们的欢声笑语中，一天结束了。
傍晚，吃过饭后，李相南抱着单词书坐在校园的长椅上，默默背诵着里面的词汇。她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便看见马嘉祺带着两位男生朝这边走来。
马嘉祺李相南。
李相南嗯？
马嘉祺吃过晚饭了吗？
李相南刚刚吃了。
严浩翔喂喂，马哥，这位妹妹是？
马嘉祺这是我邻居家的妹妹，李相南。
马嘉祺这位是严浩翔，这位是张真源。
张真源你好呀，我们和马哥一个班的。
李相南你们好。
李相南攥紧了手里的单词书，有些紧张。
马嘉祺行了，你们先回教室吧，我跟她单独说两句话。
看到她的局促，马嘉祺很快替她解围。
待其他人走远后……
马嘉祺怎么了？最近看你状态不太好，没以前那么有精神了。
李相南没什么，就是觉得累。
马嘉祺是学习跟不上吗？
李相南嗯，月考没考好……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花塘一中作为市重点高中，课程进度一向快得让人喘不过气，跟不上是常事。
马嘉祺一次小小的月考而已，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李相南可这次题目很简单啊！
李相南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声音陡然拔高。
李相南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赶忙低头道歉。
马嘉祺没关系的，情绪憋着才难受，发泄出来就好。
李相南嗯……
两人沉默无言，只有微风吹过梧桐叶发出的沙沙声。
三分钟后，李相南瞥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了。
李相南要上晚自习了，我先回教室了。
李相南刚起身，马嘉祺叫住了她。
马嘉祺等等。
马嘉祺我这几天放假没事做，不如我帮你补补课吧？
李相南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李相南那……好。
马嘉祺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上午东街图书馆见。
话音刚落，上课铃便叮叮当当地响起。
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衣料被黄昏的阳光浸得透亮，领口的一颗扣子松开了，露出一小片晒得温热的肌肤。风卷起旁边的梧桐叶飞旋着掠过，带起了他额前的碎发，映衬着夕阳落在耳尖的光芒，把那点淡淡的红色渲染得愈加鲜活，连校服袖口磨旧的毛边都显得柔和温暖。
——
教室内，李相南的思绪仍然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幕。马嘉祺居然主动提出要帮她补课？
她心不在焉地拿起笔，在纸上随意涂画。忽然，一只小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
宋小芝南南——
宋小芝压低嗓门轻唤，随后将一包薯片递过来，挤眉弄眼地示意她拿。
李相南扶额苦笑，看来得找老赵申请换座位了。
赵富江（班主任）宋小芝！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老赵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动作。
赵富江（班主任）给我站起来！
宋小芝嘴里还嚼着没咽下的薯片，慌乱中含糊不清地辩解：
宋小芝老师，我在跟相南讨论题呢！
赵富江（班主任）哼！吃什么了？还敢说讨论题？谁信？！
赵富江（班主任）站起来，到后面站着去！
宋小芝啊……老师。
赵富江（班主任）把零食交上来！
最终，宋小芝不仅失去了一袋薯片，还被迫站了整整三节晚自习。
李相南望着站在后排依旧嬉皮笑脸冲她做鬼脸的宋小芝，再回想今天马嘉祺提出补课的事情，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一切好像也没那么糟嘛。
——
小番外：
少女微微低着头，指尖缓缓滑过贴在墙上的月考排名表。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投射出一层浅浅的金光。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形成一圈淡淡的阴影。最终，她的指尖停留在某个名字上：“马嘉祺”。
班级排名第三，年级排名第十二，英语141分，物理81分，化学83分，生物80分……
少女满意地点点头，笑容明亮地转身离开，书包的肩带在夕阳下压出浅浅的痕迹，仿佛青春最纯粹的一笔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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