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祠堂的角落里啃冷馒头，这地方烟熏火燎的，呛得人鼻涕直冒泡。可比起在外面被风吹日晒，这里还算个清净地儿。手里这块馒头硬得跟石头似的，咬一口就得掉牙。我边嚼边想，早知道就不该偷这供桌上的吃食，现在肠子都快拧成麻花了。
"大锤哥，你这肚子里头装了响铃铛吗？"一个毛孩子凑过来，小脸脏兮兮的，眼睛却亮得像星星。他话音刚落，旁边几个小孩就笑作一团，那笑声脆生生的，像是过年放的鞭炮。
我老脸一红，咽下嘴里的馒头渣子："去去去，小崽子懂什么。"话是这么说，可我肚子还真开始咕噜咕噜叫唤了。这毛病从小就跟着我，吃饭不挑，可肠胃比祖宗牌位还金贵。每回吃点啥，肚子里就跟打鼓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哎哟喂！"我一个没憋住，屁刚放了一半就打了个响嗝。那声音在祠堂里嗡嗡地回荡，惊得梁上歇着的燕子都扑棱棱飞走了。
"呸呸呸！"前头的李叔公转过身来，胡子翘得老高，"大锤你这是要给祖先奏乐呢？把供品拿远点！"说着还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那模样像是闻到了死老鼠味儿。
我缩了缩脖子，抱着馒头往角落里挪了挪。心里那个憋屈啊，就跟裤裆里塞了团棉花似的。可我也没办法，这肠胃毛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从小就这样。
祠堂里渐渐热闹起来，纸钱在铜盆里烧得噼啪响。族长穿着崭新的青布长衫，在供桌前摆弄那些牌位。我看着他后脑勺上那撮翘起的白发，想起小时候他把我举在肩膀上逛庙会的样子。那时候他还夸我肠胃好，说以后肯定能当个壮劳力。
"咚！"族长敲响了大钟，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祭祖仪式正式开始了。
大伙儿整整齐齐地跪在蒲团上，我缩在角落里，尽量把自己藏得严实些。香火味儿越来越浓，熏得我脑袋发晕。正想着要不要溜出去透透气，肚子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哎呀我的娘咧......"我死死咬住嘴唇，两手死死掐住大腿。这要是放出来，怕是能把房顶掀了。
可越是忍着，那股气就越往上蹿。从肚脐眼一路窜到胸口，又从胸口窜到嗓子眼。我感觉自己的脸都涨红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完了完了......"我心说不好，这感觉不对劲。平时最多就是响两声，今天怎么像是有火烧似的？
果然，"噗——轰！"一声巨响，一股热浪从我屁股底下窜了出来。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裤裆冒出一股青烟，接着一团火苗"嗖"地一下蹿上了房梁。
祠堂里突然安静得出奇，连烧纸钱的声响都听不见了。族长手里的香炉"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八瓣。
"妖孽！"不知谁喊了一声，整个祠堂顿时炸开了锅。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有人撞翻了供桌，供品撒了一地。火焰顺着房梁越烧越旺，火星子噼里啪啦往下掉，落在那些牌位上。
"都别跑！"族长气急败坏地朝我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这个败家子！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族啊！"
我想解释，可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会从屁股里喷出火来。我只记得刚才那阵疼痛，还有体内涌动的那股奇怪力量。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屁沟村！"族长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掐着我的脖子，"从今往后，你不再是王家人！"
我踉踉跄跄地往后退，撞翻了铜盆。火苗蹭地一下窜上了我的衣角，吓得我赶紧拍打。抬头望向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村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身后传来族长的怒吼："把这个晦气包赶出去！"
我跌跌撞撞地往村口跑，身后传来木头燃烧的爆裂声。回头看了一眼，祠堂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那是我们王家供奉祖先的地方，是我小时候躲雨的屋檐，是爷爷教我认字的地方。
山风吹过，吹干了我脸上的泪水。我站在老槐树下，望着炊烟袅袅的村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响了，但这次不一样，那股力量似乎变得更加强大。
"你们等着，"我对着远处的村庄喃喃自语，"我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裤裆处传来一丝温热感，我知道，那股力量又来了。既然容不下我，那我就走出条不一样的路。我转身朝着远方走去，脚步坚定，身后传来乌鸦的叫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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