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7

「比起天赋我更希望努力」

打歌行程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一连几天，她们奔波于各个电视台，重复着化妆、彩排、表演、采访的流程。

舞台上的光芒越是耀眼，后台的疲惫就越是深重。

终于，公司安排的搬家日到了。

她们离开了住了多年的练习生宿舍，搬进了公司为新女团租赁的一套宽敞了许多的公寓。

晚上，经历了又一天疲惫行程的五个女孩，围坐在新宿舍客厅柔软的地毯上。

中间堆着粉丝送的礼物和一些零食

朴秀荣兴奋地展示着粉丝画的全家福，孙承完和姜涩琪在讨论今天舞台哪个机位拍得最好看

裴珠泫微笑着听着，偶尔补充几句。

沈昭允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蜷在沙发角落，小口喝着温水。

她听着姐姐们的笑声，看着新宿舍温暖的灯光，脸上带着淡淡的、似乎融入其中的柔和表情。

但她很少主动说话，眼神偶尔会放空，像是透过眼前的温馨，看到了别的东西。

朴秀荣忙内今天安可舞台那个即兴舞蹈动作超帅的！”

朴秀荣突然cue她。

沈昭允回过神，笑了笑

沈昭允“是涩琪欧尼带得好。”

姜涩琪呀，明明是你自己反应快！”

姜涩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又聊了一会儿，大家终于抵不过疲惫，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

新宿舍是两人一间，沈昭允依旧和裴珠泫一间。

夜深人静。

月光透过新房间的窗帘缝隙，洒下一地银霜。

裴珠泫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旁边床上的沈昭允却侧躺着，背对着裴珠泫的方向，身体蜷缩得很紧。

白天在舞台上承受的所有目光、压力、那些藏在欢呼下的恶意诅咒、网络上冰冷的文字……

此刻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反复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声音泄露出来

但滚烫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不断涌出，迅速浸湿了枕头的一小片。

肩膀因为极力的压抑而微微颤抖。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早已筑起了足够高的墙。

但那些恶意的刀子，还是精准地找到了缝隙，扎得她鲜血淋漓。

她不能倒下，不能示弱，因为她是ACE，是Red Velvet需要仰仗的锋芒。

她只能在一个人的深夜里，默默地舔舐伤口。

就在这时，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极其轻微地亮了一下。

不是刺眼的通知亮光，而是一种柔和的、短暂的呼吸灯般的闪烁，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她微微一怔，忍着眼泪，伸手拿过手机。

是一条新短信，来自一个没有存储但似乎有点眼熟的号码

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甚至有些突兀的一句话：

「看窗外东南角。」

沈昭允的心脏莫名一跳。她下意识地依言看向窗外。

东南角的方向，是远处一栋写字楼。因为夜深，大部分窗户都是暗的。

突然，其中一扇原本黑暗的窗户，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

紧接着，旁边的另一扇窗，也亮起了同样的光。

两盏暖黄的灯，在远处的大厦上，静静地亮着，像黑夜中无声守望的两颗星星。

它们持续了大约十几秒，然后默契地、同时熄灭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昭允握着手机，怔怔地看着那片重归黑暗的窗口，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没有署名，没有解释，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是一个短暂存在的、遥远的、沉默的光信号。

像是一种无声的“我知道”，一种跨越距离的“我看见了”，一种不打扰的“你不是一个人”。

是谁？

她不知道。

她也没有回复。

但那两盏短暂亮起的、温暖的灯，像一颗小小的火星，落入了她冰冷而潮湿的心湖深处

虽然无法立刻驱散所有的寒意，却带来了一瞬间真切的、难以言喻的慰藉。

她慢慢躺回去，将脸埋进尚带泪痕的枕头里，握紧了手机。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网络上的战争从未停歇。

但在这个夜晚，有人用最隐晦的方式，告诉她，她的眼泪，有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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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实时分数柱状图激烈地跳动着。

Red Velvet和另一位大势前辈男团并排站在舞台一侧，身后是喧嚣鼎沸的观众席。

镜头不断在她们和前辈团体之间切换，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裴珠泫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但交叠在身前的手指微微绞紧

姜涩琪紧张地抿着唇，眼神紧盯着屏幕。

孙承完和朴秀荣互相挽着手臂，能感觉到彼此手心的汗。

沈昭允站在最边上，表情是惯有的清冷平静

仿佛眼前决定她们首周命运的时刻与平日任何一次练习考核并无不同。

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的心脏正以一种近乎疼痛的频率撞击着肋骨。

实力能证明一切。

她反复在心里默念这句话，像念一道护身咒语。

但娱乐圈的规则，真的只是实力吗？

那些恶评，那些“皇族”的指责，此刻像背景音一样在她脑中嗡嗡作响。

MC故意拖长了调子，制造着悬念：“那么，本周音乐银行一位的得主是——”

音乐声骤停，聚光灯在两组候选人之间疯狂扫动。

“Red Velvet —— 《R|V Paradox》！恭喜Red Velvet！”

“哇——！！！”

巨大的欢呼声和《R|V Paradox》的副歌瞬间淹没了整个演播厅！

朴秀荣和孙承完几乎同时跳了起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死死抱在一起，哭得说不出话。

姜涩琪张大嘴巴，憨厚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随即也红了眼眶，用力捂住嘴。

裴珠泫作为队长，强忍着激动，但眼泪依旧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第一时间转过身，张开手臂，将离她最近的沈昭允和姜涩琪紧紧搂进怀里。

沈昭允在被裴珠泫抱住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巨大的、不真实的狂喜像电流一样席卷了她，几乎要冲垮她精心构筑的冰层。

她能看到台下粉丝激动到扭曲的脸庞，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尖叫和哭声。

她眨了眨眼，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但迅速低下头，将脸埋在裴珠泫的肩膀上，借这个动作掩饰住了可能出现的失态。

再抬起头时，她的脸上已经是一个带着泪光的、无比灿烂却又依旧克制的笑容。

她反手用力回抱了一下裴珠泫，然后迅速接过MC递来的沉重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