ฅ●ω●ฅ~
灾历前一年·12月24日,平安夜,寒潮预警。
风忱踩着齐踝的雪去北城旧港扫货。
他注视着灯火透明的城市,没有一个人知道在这一年后,这里会变成废墟…
他裹着灰色军大衣,左手插在兜里,掌心那道灰银印记时不时发热——空间里的抗生素、压缩饼干,饮品,早已堆成小山,可他还是不放心。
“子弹、固体酒精、固体强酸、枪支,食物,还有……”
风忱在心里默背清单,忽然被一道极低的呻吟截断。
巷口,一盏昏黄的钨丝灯下,少年蜷缩在结冰的污水里。
黑发湿透,贴在苍白的侧脸;睫毛结着细小的冰碴,像碎钻。
血从他右臂蜿蜒而下,滴在雪里,一簇簇猩红梅花。
风忱脚步微顿。
这张脸太年轻,也太锋利,漂亮得近乎危险。
上辈子的记忆呼啸而来:队友在背后举枪、闸门落下、毒虫的咀嚼声……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
可下一秒,少年抬起眼。
那是一双极黑的眸子,像无星无月的荒原,却带着濒死的潮气。
他声音沙哑,却礼貌得过分:
“……能借我一点绷带吗?”
风忱沉默三秒,将手放在口袋里从空间里掏出一卷医用纱布抛过去。
他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咚”的一声——少年体力透支,整个人栽进雪里。
理智在嘶吼:别多管闲事。
可指尖却先于大脑,按在掌心的月亮上。
——空间折跃的冷却已好,真出了事,他能把人瞬间丢出十米。
风忱咬牙,把少年背在背上。
“我只带你一晚。”
雪没过了他的军靴,发出碎裂的声响。
……
将他带回了自己买的高级小区
风忱剪开少年的外套,才发现伤口比预想的糟:右肩一道贯穿伤,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像是被带倒刺的冷兵器撕裂。
更棘手的是,血里带着细碎的银光——金属毒素。
风忱皱眉。
这种毒,他不陌生:三个月后,黑市流通一种“银吻”子弹,弹头镀汞铋合金,打进人体会迅速扩散,72小时内不截肢就等死。
少年却在第四天退了烧,第五天伤口愈合得只剩一道浅红。
风忱暗暗心惊:这恢复力,绝不是普通人。
第六天夜里,少年第一次开口说长句:
“我叫池舟野。”
风忱正在给窗台的多肉浇水,闻言手一抖,水珠溅在玻璃上。
——池舟野。
上辈子那个在灾历二年突然崛起的“北境之王”,一人镇三城,刀口舔血的疯子。
可现在,他只是个裹着毛毯、捧着热水杯道谢的十七岁少年。
“哥哥…谢谢你救我。”
少年抬眼,唇角弯出柔软的弧度。
……
接下来的半个月,风忱把采购日程排得更满。
他每日凌晨5点出门采购,并将采购的物品塞入“缄默之域“,每日都很晚回归。
池舟野不问,只是在他深夜归来时,把热好的姜汤推到桌边。
偶尔,风忱会在门缝里看见少年对着窗户比划刀术——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军队格斗的底子,却刻意压低了声音,怕吵醒他。
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糖。
除夕夜,风忱从空间取出一罐黄桃罐头,池舟野用叉子把最大的一块喂到他嘴边。
“哥哥,甜吗?”
“……还行。”
少年眼睛亮亮的,像雪地里点燃的焰火。
风忱忽然想起上辈子,自己死前连口干净的水都没喝到。
……
第六个月,春汛将至。
池舟野的伤只剩一条淡色疤痕,而北城开始流传“有人花大价钱找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
风忱知道,那是仇家。
他没问池舟野的来历,池舟野也从不提。
直到某个清晨,风忱起床时发现餐桌空了,只余两物——
一条银链,坠着极小的黑色金属刀上面还有一个字母Z。
一封折成三角的信。
【哥哥:
我走了。
仇家来得比我想象快,再留下会连累你。
刀坠是谢礼,也是信物。
如果有一天,你在任何地方见到同样的标记,
把它挂在门口,我会来。
——Z.Y.】
风忱攥着信纸,指节发白。
窗外,早春的雪开始化,水声滴答。
他从空间里取出一张新的采购清单,最下面添了一行字:
【黑刀信物出现地点·记录】
然后,他把银链戴在颈侧,藏进衣领。
距离灾历元年,还有六个月。
风忱低头,轻声道:
“下次见面,就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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