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冬雪消融,春去秋来。
季桐君背后的枪伤早已愈合,只留下一道浅色的疤痕,成为那次惊心动魄经历的永久印记。
喻白的“考察期”在某人各种“假公济私”的贴心服务和死缠烂打下,早已无限期延长并悄无声息地转为了“永久任期”。
阳台上摆满了喻白养的绿植,画室里散落着完成或未完成的画稿,客厅的沙发上总是随意搭着一条属于季桐君的警用毯子。
某个周末的午后,阳光暖融融地洒进客厅。
季桐君难得休假,穿着舒适的居家服,靠在沙发上看着警局的最新简报。
喻白则盘腿坐在地毯上,对着画板涂抹着色彩。
季桐君看了一会儿文件,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地毯上那个专注的身影。
阳光给喻白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光,纤细的手指握着画笔,时而快速挥动,时而停顿思考,整个人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安静又迷人。
季桐君看着看着,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放下文件,凑了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喻白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看什么?”喻白没回头,只是微微侧脸蹭了蹭他的头发。
“看你。”季桐君低声说,呼吸拂过喻白的耳廓,“也看你画画。真好看。”
喻白轻笑一声,笔尖未停:“油嘴滑舌。季队长今天这么闲?”
“嗯,休假。”季桐君安静地抱了他一会儿,忽然说:“喻白。”
“嗯?”
“我不会画画。”季桐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很少见的、类似遗憾的情绪。
他见过喻白用画笔创造出的那些绚烂或沉郁的世界,那是他完全无法触及的领域。
喻白终于停下了笔,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看他。季桐君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喻白看着他,忽然笑了,那双总是带着些许清冷的眼睛里漾起温柔的涟漪。
他转过身,正面面对着季桐君,伸手捧住他的脸,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
“我教你啊。”
“一辈子吗?”
他凑近前去,在季桐君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却无比郑重的吻。
分开后,他凝视着季桐君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温柔地回应:
“我们共同的,一辈子。”
“那现在,你觉得,桐君的知音是谁?”
喻白仰起头,眼中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和浓浓的爱意,他笑着回答:
“这不就在眼前吗?”
阳光透过窗户,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
画板上的色彩尚未干透,散发着松节油和亚麻籽油的淡淡气息。
季桐君想,他不会画画也没关系。
喻白会教他,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而他,会用自己的一辈子,去守护这份失而复得的光明,去描绘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平凡却温暖的未来。
四季轮回,岁月静好。
那些过去的悲伤与沉沦,终究过期作废,被妥善封存。
而未来的每一天,都是寄予“桐”与“白”的,崭新而温暖的篇章。
从此,岁月寄予桐君,此生共白头。
(《悲伤过期作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