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仪式的尾声,后台的喧嚣像潮水般慢慢退去。林溪坐在折叠椅上,看着车银优用冰袋给自己的脚踝做最后的冷敷,他的动作轻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车银优“其实评委刚才私下说,你的表现完全够得上金奖。”
车银优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上的水汽。
车银优“只是考虑到你是新人,想让你多沉淀一段时间。”
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得像浸在水里的月光。
车银优“但对我来说,你已经是最亮的了”
林溪捏着裙摆的指尖微微收紧,刚想说些什么,朴灿烈抱着奖杯跑过来,奖杯上的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晃得人睁不开眼。
朴灿烈“快看!我找工作人员借了缎带,给奖杯戴了个蝴蝶结!”
他把奖杯塞进林溪怀里,自己则掏出手机疯狂拍照。
朴灿烈“必须给我们的银奖镀上金边,明天就摆到练习室荣誉墙最显眼的位置!”
林溪“别闹,哪有银奖放最显眼位置的。”林溪笑着把奖杯抱稳,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底座。
吴世勋抱着一摞演出服从服装间走出来,白色衬衫的袖口沾了点舞台妆的亮片。他经过林溪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怀里的奖杯,又落在她的脚踝上,轻声问。
吴世勋“能走吗?去烤肉店得坐半小时车。”
林溪“能走的。”林溪站起身,特意在他面前走了两步,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他的视线跟着她的脚步移动,直到确认她走得平稳,才微微颔首。
吴世勋“我去开车,在门口等你们。”转身时,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了蜷,像是松了口气。
去烤肉店的路上,晚风从半开的车窗溜进来。朴灿烈在驾驶座上自嗨地唱着歌,车银优偶尔帮他合声,车厢里的气氛像刚开封的汽水。林溪靠在后座,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膝盖,吴世勋正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腿上,深蓝色的布料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吴世勋“晚上风凉。”
林溪把外套往上拉了拉,盖住脚踝的位置,布料下的皮肤仿佛能感受到他残留的温度,一路暖到心里。
烤肉店的包间里,烤盘上的五花肉滋滋作响,油脂滴落的声音混着笑声格外热闹。朴灿烈戴着一次性手套给大家分烤肉,把烤得焦香的部分全夹到林溪盘子里,嘴里还念叨着。
朴灿烈“舞者要多补充蛋白质,才能跳得更高。”他夹起一块牛肠,突然凑近林溪,“你看这个弧度,像不像你今天最后那个旋转动作?”
林溪被他逗笑,刚想张嘴说话,车银优已经递过来一张纸巾。
车银优“嘴角沾到酱汁了。”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唇角时,像羽毛拂过般轻,随即迅速收回手,低头假装专心烤着金针菇,耳尖却泛起淡淡的粉色。
吴世勋坐在对面,安静地翻着烤盘里的土豆片。
这些动作自然得像呼吸,仿佛练习了千百遍。林溪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突然想起刚才在舞台侧幕,他站在阴影里的样子。
散场时,朴灿烈被车银优半扶半拽地塞进出租车,临走前还扒着车窗喊。
朴灿烈“林溪明天见!我带蛋糕给你庆功!”
车银优冲他们挥了挥手,镜片在路灯下闪了闪,像是有话想说,最终还是关上车门离开了。
夜风卷着烤肉的香气扑面而来,林溪和吴世勋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又随着脚步分开,像一场无声的拉扯。
吴世勋“今天的舞,最后那个收尾动作。”吴世勋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比我教你的版本更有力量。”
林溪“是想起了你说的,要像抓住光一样。”林溪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声音轻轻的,“还有银优说的呼吸节奏,帮了我很大忙。”
吴世勋“你自己的感觉最重要。”他转头看她,月光落在他眼底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抬头,却看到宿舍楼下的香樟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车银优正靠在树干上,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礼盒,看到他们时,他愣了愣,随即把礼盒藏到身后,冲他们笑了笑,转身快步离开了。
林溪“他怎么在这里?”林溪有些疑惑。
吴世勋“可能是想给你送东西。”
吴世勋的目光追着车银优的背影看了几秒,又转回来看着她。
吴世勋“上去吧,早点休息。”
林溪林溪点点头,走到楼道口时,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他说:“你的外套,明天还你。”
吴世勋“不用急。”他站在原地没动,路灯的光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明天练习时穿,空调房里冷。”
她“嗯”了一声,转身跑进楼道。爬到二楼时,忍不住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吴世勋还站在楼下,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借着月光能看清是个小小的绒布盒子。他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随即把盒子塞进口袋,转身慢慢走远了。 林溪抱着外套靠在栏杆上,看着天边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