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公司走廊格外安静，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亮。边伯贤抱着刚修改完的女团专辑企划案，脚步匆匆地走向电梯，为了敲定下周的声乐训练计划，他在会议室加班到现在，连晚饭都忘了吃。
路过三楼空教室时，一阵极轻的歌声突然飘进耳朵。不是练习室里常见的女团舞曲，只有清冽的女声，裹着深夜的凉意在空气里漫开。
林溪“月亮挂在空空的街，妈妈说等我回家……”
边伯贤的脚步顿住了。他抬眼看向教室门，玻璃上蒙着层薄灰，隐约能看到里面站着个身影，是林溪。
教室里只开了盏角落的小灯，暖黄的光把林溪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没穿练习服，只套着件宽大的黑色卫衣，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应该是歌词。唱到“妈妈说等我回家”时，她的声音轻轻颤了一下，尾音带着点没藏好的委屈。
边伯贤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他没走进教室，就靠在走廊的墙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
林溪不知道外面有人，还在小声调整着调子。她今天练了一下午气息，被声乐老师指出“情感太浅”，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来空教室试试自己写的歌词。这首歌是她去年在首尔等公交时写的，当时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妈妈打电话说“过年的时候，妈给你做了糖醋排骨，等你回来”，鼻尖一酸就记下了句子。
林溪“风里飘着炒年糕香，我数着路灯回家……”
唱到这句时，林溪的声音软了下来，手指轻轻敲着墙，像在数着记忆里的路灯。她没注意到，走廊里的边伯贤已经收起了手机，眼神里少了白天的严苛，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十秒的录音很快结束，边伯贤把手机揣回口袋，刚想转身离开，教室里的歌声突然停了。他听见林溪轻轻叹了口气，接着是纸张翻动的声音，大概是在修改歌词。
犹豫了两秒，边伯贤还是推了推门。林溪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他，赶紧把歌词藏到身后，脸颊瞬间红了。
林溪“边、边老师？您怎么还在公司？”
边伯贤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藏在身后的纸上，没有追问，只淡淡开口。
边伯贤“刚才唱的是原创？”
林溪林溪点点头，声音有点小：“是……还没写完，就是随便唱唱。”
边伯贤“随便唱？”边伯贤挑眉，语气里没了白天的严厉，“你现在唱的时候，比你下午练的女团歌有情感多了。”
他顿了顿，指了指她的喉咙。
边伯贤“清唱时气息反而稳，说明你太在意‘技巧’，反而丢了最该有的‘松弛感’。”
林溪愣住了，下午声乐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可她一直没找到感觉，没想到自己随口唱的原创，反而被边伯贤听出了门道。
边伯贤“把歌词给我看看。”
边伯贤伸出手。林溪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皱巴巴的纸递了过去。
边伯贤他低头看着，手指在“妈妈说等我回家”那句下面划了道线：“这里的调子可以再降半个音，用气声收尾。”
说着，他还轻轻哼了一遍调整后的调子。出乎意料，他的声音没有平时的冷硬，反而带着点温和的磁性。
林溪林溪跟着学了一遍，果然顺畅多了。她抬头看向边伯贤，眼里带着点惊讶：“谢谢您，边老师。”
边伯贤“不用谢。”
边伯贤把歌词还给她，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
边伯贤“明天练声乐时，把这首原创带上，跟老师说，先练它。技巧要服务于情感，不是反过来。”他看了眼手表，“很晚了，赶紧回家，明天还要训练。”
说完，他转身走向电梯。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林溪一眼。
边伯贤“别总加班练，嗓子会累。”
林溪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低头看着歌词上那道浅浅的划线，又想起刚才边伯贤哼调子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一直以“严苛”著称的制作人，其实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拿起手机，林溪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轻轻哼起了修改后的歌词。深夜的空教室里，歌声比刚才更温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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