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个邀约吗?可对苏老师来说,这哪里是普通的邀约,分明是久违的“被需要”和“被看见”,重得让她一时接不住。
她紧张的,从来不是“拍视频”这件事。在片场面对镜头时,她能从容塑造无数角色,可这次不一样——这不是剧本里的台词,是真实的、带着温度的期待。太久了,她太久没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想和你合作”,太久没在家庭之外的地方,感受到被惦记的分量。家里的人总对她呼来喝去,把她的付出当理所当然,突然有人带着善意靠近,她反而像被阳光晒懵的小猫,本能地蜷缩起来,怕这温暖是转瞬即逝的错觉。
她紧张的,是“自己是否值得”的不安。常年被家庭磋磨,被女儿的刻薄打击,她心里的自信早就碎成了渣。会忍不住想:我是不是年纪太大了?是不是拍不好?是不是会给别人添麻烦?那些蜷缩的肩膀、发抖的指尖,藏着的是“怕搞砸”的胆怯,是“怕辜负期待”的小心翼翼。对她来说,这份邀约像一颗糖,甜得让她不敢立刻放进嘴里,怕一咬就化了。
她紧张的,是“打破习惯”的无措。几十年来,她习惯了被动接受,习惯了把自己放在“配角”的位置上,习惯了用顺从和退让保护自己。突然要面对一份主动的、带着光亮的邀约,她像突然走出阴影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舒展身体,怎么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紧张里藏着的,是对“被重视”的陌生,是对“做自己”的生疏。
其实她哪里是吓成那样,不过是太久没被温柔对待,把一点点开心和期待,都藏进了紧张的褶皱里。那发抖的手,蜷缩的身子,都是在说:“我有点慌,但我很珍惜。” 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一份普通邀约,可对被生活磨得满身疲惫的她来说,这是一束突然照进缝隙的光,亮得让她既惊喜,又不敢相信。
下次再给她这样的邀约,或许她还会紧张,但慢慢来呀。等她知道这份期待不是一时兴起,等她相信自己值得被这样惦记,那些紧张总会变成安心的笑,蜷缩的肩膀总会慢慢舒展——毕竟,被人温柔对待的感觉,谁会不渴望呢?
林溪把视频里苏老师发抖的手截了图,偷偷存进相册。心里想着:下次一定要更温柔一点,让她知道,她完全不用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