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苏玲清醒,说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说她“没被小姑娘的热情冲昏头”。可这份清醒背后,是多少个夜里咬着牙的克制,是把“我也动心了”咽回肚子里的疼。她总说“她还小不懂事,但我不可以”,这话听着理智,却藏着一把钝刀,一刀刀割着自己的心。
她怎么会不懂?懂林溪镜头里的光有多真,懂那句“我喜欢你”里的热有多烫,懂每次靠近时心里翻涌的欢喜有多甜。可“懂事”两个字像紧箍咒,从年轻时就刻在骨子里——“你该稳重”“你该考虑后果”“你不能耽误别人”,这些“该”字把她的心动捆得死死的,让她连放纵一次的资格都不敢要。
别人夸她清醒,可清醒是要代价的。是推开林溪时颤抖的手,是拉黑联系方式后红透的眼,是看着她失落的背影却不能上前的隐忍。她把“不可以”挂在嘴边,不是真的不动心,是太怕自己这把年纪的牵绊、这世俗的眼光,会像乌云一样遮住那束年轻的光。她宁愿自己疼,也不想让那点甜最后变成彼此的负担。
“她还小,不懂岁月的重量”,苏玲总这样劝自己。可她没说出口的是,正因为懂,才更想护着那份天真。她见过生活的苦,知道现实的棱角有多锋利,怕自己给不了安稳,怕这段感情最后只剩满地狼藉,所以才逼着自己做那个“清醒”的人,做那个先转身的人。
这份清醒哪是什么优点?是用心动换理智,用欢喜换克制,用“我不可以”掩盖“我多想可以”。别人看不到她深夜里翻出林溪拍的视频偷偷看,看不到她摸着暖手宝时红的眼眶,看不到她心里那片被“懂事”压得喘不过气的柔软。
他们说她清醒,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清醒有多疼。疼到不敢承认心动,疼到要用“不可以”筑起高墙,疼到看着那束光却只能说“你该走更远的路”。懂事的人啊,总把最真的渴望藏得最深,把最疼的伤口裹得最紧,最后连自己都快忘了,原来“我也想勇敢一次”的念头,从未真正熄灭过。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把眼里的红血丝藏好——今天也要做那个“清醒”的人,哪怕心里早就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