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出租车停在面前，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站在原地，伞被风吹得歪斜。车子驶离时，我看见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未完待续\] | \[本章完\]我走进酒店大堂，冷气裹着香水味扑面而来。前台小姐冲我点头，我把身份证递过去。手指碰到大理石台面的瞬间，冰得一颤。

电梯镜面映出我的脸，眼尾泛红。我扯了扯外套下摆，金属门倒映出身后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人跟上来。

进了房间，我把包甩在沙发上。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李姐的号码。我没接，直接扔进抽屉。

浴室热水放了很久，蒸汽糊了镜子。我坐进浴缸，水漫过肩膀时打了个哆嗦。泡沫滑到池底，积成一小团白。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次我没等门卡，直接拉开门。敖瑞鹏站在那儿，发梢还在滴水。他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声音发涩。

我看着他：“这话该我问你。”

他抬手把手机怼到我面前，屏幕上是苏晴的朋友圈截图。最新一条动态配着老照片，她和他在片场拥抱，配文是“重逢”。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我问。

“刚才。”他咬牙，“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报名？”

我嗤笑一声：“怕我不够资格？还是怕我抢了她的位置？”

他瞪着我，呼吸粗重：“你非要这样说话？”

“我只会这样说话。”我往后退了一步，“你要进来吗？”

他迟疑了一下，跨过门槛。水汽爬上他的睫毛，在眼下晕开暗影。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灰蒙蒙的天。

“你知道我为什么推荐她吗？”他又说了一遍。

“因为你爱她。”我接上，“因为你还想她。因为你觉得她比我合适。”

他猛地转身：“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我没说话。

他走近几步，身上带着雨水的味道。“三年前她离开剧组的时候，你在哪里？”他问。

我想起那年冬天，我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母亲的主治医师说癌细胞扩散了，我攥着诊断书站在走廊里，手机响了十七次。

“我在陪我妈化疗。”我说。

他瞳孔颤动了一下。

“那时候你在伦敦拍戏。”我继续说，“她在你身边。”

他喉结滚动，没有否认。

“现在她回来了。”我盯着他，“你想不想她？”

他没回答。

我笑了：“你看，我们都在说废话。”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有点重。“你听着，”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但我知道我需要你。”

“你需要的是演员林小满。”我抽回手，“不是女朋友小满。”

他愣住。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往前走了一步，“我演的所有角色，都是你量身定做的。因为你需要一个懂你的演员。”

他脸色变了。

“可我不只是你的演员。”我看着他，“我是个女人。”

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扯了扯嘴角，“你让我演女二号。那个本该属于她的角色。”

他闭上眼。

“所以这次，”我深吸一口气，“你选吧。”

他睁开眼，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问。

“我想看看，”我直视他，“当你必须在我和她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他身体僵了一下。

雨还在下。

窗外的伦敦，依旧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