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警车上,手里还攥着姐姐的手表。那是她最后摘下来的。
我看着天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一次,我一定要为姐姐讨回公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我盯着姐姐苍白的脸,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血从她胸口流出来,在地上积成暗红的水洼。
警笛声越来越近。
我把她的手表戴在手腕上,金属表带还残留着体温。
远处的警灯红蓝交错,在铁皮屋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别碰任何东西!"
警察冲进来时,我已经站起身。
李姐的丈夫留下的枪躺在地上,我用鞋尖把它踢到角落。
"双手抱头!"
我照做,冰凉的金属手铐扣上手腕。
有人掰过我的脸检查伤痕,我侧头躲开他的手。
"需要叫救护车吗?"
"她已经死了。"我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先救活人。"
法医掀开白布盖住姐姐的脸,我别开视线。她头发上沾着铁锈味,混合着血腥气往鼻腔里钻。
审讯室里,我盯着桌上那杯没人动过的水。玻璃杯壁凝着水珠,顺着桌面流向靠近我的那一端。
"说说经过。"
警察翻着记录本。我把事先想好的版本说出来:匿名短信、老码头见面、枪声响起。
他们追问细节,我把手表摘下来放在桌上。
"这是我姐姐最后戴的东西。"
取证科的人立刻过来拍照。我看着闪光灯亮起,突然想起姐姐抱住我时,风衣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
"等等。"我开口,"她身上可能带着别的东西。"
法医掀开白布找了一会儿,掏出一枚U盘。
"这个?"
我点头。
监控录像显示当晚只有三个人进出铁皮屋,但U盘里有第四段视频。
画面抖动得很厉害,像是藏在某个角落拍的。穿黑风衣的男人和李姐坐在咖啡厅里,镜头对准他们的手。男人把文件推过去,李姐在最后一页签下名字。
"这是……"
"假病历的交接现场。"我说,"日期是姐姐确诊前两周。"
审讯室陷入沉默。挂钟滴答走着,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
"你们查过那家医院的档案库吗?"我问,"三年前的数据备份应该还在。"
警察互相交换眼神。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如果当年负责保管病例的护士现在还在岗,如果那些电子记录没被彻底清除……
"我可以提供密码。"我说,"登录她内网的账号。"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没回答。
姐姐的手表还在滴答走着,秒针擦过玻璃表蒙的声音清晰可闻。
第二天清晨,我在看守所接到律师电话。
"保释下来了。但警方要求你留在本市配合调查。"
"明白。"
挂断前他压低声音:"医院那边查到了,确实有篡改痕迹。但原始数据……"
"已经被清空了?"
"不是。"他说,"是被另一个账号提前下载了。"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照在水泥地上,热得发烫。
回家路上,我特意绕去地铁站。自动贩卖机吐出冰可乐,金属罐身冷得刺骨。
我站在姐姐常坐的靠窗位置,看列车呼啸进站。
手机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信息:
【你比她聪明。】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只看到匆匆掠过的身影。
那天夜里,我翻出姐姐以前的工作证。照片上的她扎着马尾,笑得灿烂。证件背面印着入职年份——比我以为的早了两年。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她当年就职于同一家医院,那就意味着……她根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伪造病历的事。
那晚在咖啡厅,李姐的丈夫为什么会那么慌张地说出"她昨天联系你"?为什么姐姐的消息刚出现他就暴露?
我猛地站起来,后背撞到桌角。
抽屉里滑出一张泛黄的便签纸,是我收拾背包时带出来的。那是姐姐最后一次住院时写的。当时她说要记药名,其实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
现在我才看懂——是医院内网的加密方式。
原来她早就开始调查了。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引出真相。
手机又震动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想见你姐姐,今晚十一点,旧仓库区。】
我抓起外套往外冲,却在门口停住。地上躺着一封信,火漆印章已经碎裂。
"小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了。但这不是结束,只是新的开始……"
信纸末尾夹着一枚钥匙,还有一串坐标。
我冲向电脑,输入坐标搜索定位。地图上显示的位置,是城郊一座废弃疗养院。
夜风吹散乌云,月光漏下来,照亮信纸上最后一行字:
"他们让我装死。这一次,轮到我让他们消失。"
\[未完待续\]我盯着信纸上最后一行字,手心沁出冷汗。坐标定位显示的废弃疗养院距离市区足足四十公里。
地铁末班车已经停运。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司机看我脸色不对劲,没多问就踩下油门。
车子驶入郊区时,天开始下雨。雨点砸在车窗上,像无数指甲在抓挠。我摸了摸背包里的防狼喷雾,金属外壳冰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