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天庭整风
天庭主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星辉流淌的穹顶下，千仞雪端坐于主位，那张平日里清冷如玉的脸，此刻阴云密布，金眸中的风暴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雹砸下来。
张乐萱安静地侍立在她身侧，额心那枚淡月印记微光流转，努力维持着大师姐的温婉仪态，但微微抽搐的嘴角和时不时飘向穹顶晾晒衣物的目光，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寒若若则站在另一边，双手交叠身前，姿态温婉，但眼神里充满了初来乍到的茫然和对眼前这“天庭风貌”的震撼。她左手手腕上的幌金绳虚影和金环上的符文都收敛得极好。
下方，马小桃、凌落宸、霜凌曦三人，加上千倾梦、千倾月两个小丫头，排排站，如同等待审判的鹌鹑。马小桃低着头，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一块不知名的焦黑污渍。
凌落宸抱着手臂，冰蓝色的眼眸望着殿顶的星轨，仿佛在研究宇宙奥秘（实则放空）。霜凌曦紧张地绞着衣角，脚下又不自觉地凝结出几片冰晶花瓣，被她慌乱踩碎。
千倾梦抱着冰天雪女，努力维持酷酷的小脸，但眼神有点飘忽。
千倾月则完全没感受到气氛，怀里冰焰蓝凰“啾啾”叫了两声，她好奇地抬头看着娘亲黑如锅底的脸色。
“解释。”千仞雪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刮过所有人的耳膜。
死寂。
马小桃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师尊，又迅速低下，声如蚊呐：“那个…广场上的坑…是…是弟子练习新魂技‘凤凰冲击波’时…不小心…没控制好角度……”
“不小心？”千仞雪的声音陡然拔高，金眸如电射向她，“能把星辰玄铁都融穿一个洞的不小心？！马小桃！你那不是冲击波，是拆家炮吧？！天庭的防御阵纹没让你一起轰穿了，算你运气好！”
马小桃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弟子…弟子这不是想试试威力上限嘛……谁知道那玄铁那么不经烧……”
“不经烧？！”千仞雪差点气笑了，指着窗外广场上那片刺眼的深蓝冰域，“那这个呢？！霜凌曦！你来说！堆雪人能堆出‘万年玄冰’来？！你是想把整个天庭冻成冰坨子当冰箱用吗？！”
霜凌曦吓得一哆嗦，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师尊…弟子…弟子只是想给倾梦堆个大一点的雪人…用了点月华寒气…然后…然后倾月说不够亮…我就…多用了‘一点’…谁知道它就…它就自己长那么大了…”她越说越小声，脚下冰晶花瓣又冒了出来。
“一点？！”千仞雪扶额，“你那‘一点’差点把寒潭的冰魄巨灵都提前招出来了！还有那沟壑！”她凌厉的目光转向凌落宸。
凌落宸面无表情，抱着手臂，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客观事实：“弟子研究魂力切割的微观应用与宏观破坏力转化效率的平衡点，需进行实体环境应力测试。白玉广场材质均匀，延展性良好，是理想测试场。数据表明，在魂力输出频率达到……”
“停！”千仞雪头疼地打断她，“我不要听你的数据模型！我只要知道，为什么天庭广场会变成你的魂力切割试验田？！还有那雕像！”
她指向殿外那尊被捆得极其艺术、手臂弯折指向厨房的星辰主雕像，目光如刀般剜向马小桃，“这又是谁的杰作？！”
马小桃立刻甩锅，指着凌落宸：“是她！落宸说雕像手臂指向不对，挡了她研究星轨的视线！让我用点力把它掰下来！我掰不动，她就说试试若若师姐留在武魂投影里的幌金绳能不能借力……然后…然后就捆上了……谁知道它那么结实，掰不下来也解不开……”她越说声音越小。
凌落宸冰蓝的眼眸瞥了马小桃一眼，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千仞雪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眼前发黑。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这三个孽徒打包扔进寒潭冷静十年的冲动。
目光转向两个罪魁祸首之一的小女儿，声音尽量放平缓，但依旧带着寒气：“倾梦，倾月，门上的…‘大作’，又是怎么回事？”
千倾梦酷酷地回答：“月儿画的火鸡，我画的雪儿打架。”言简意赅，逻辑清晰。
千倾月则兴奋地补充：“娘亲！那门上的画是我和姐姐一起画的！好看吗？小桃师姐说可以画！落宸师姐还说空白门板是资源浪费！小曦师姐给我们调的颜料！”
霜凌曦的脸瞬间红得要滴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千仞雪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个徒弟，每一个都让她血压飙升。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新收的弟子寒若若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迁怒，甚至还有一丝……“为什么你要这个时候回来见证这一切”的幽怨。
寒若若被师尊看得浑身不自在，温婉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腕上的幌金绳虚影不安地闪烁了一下。
“寒若若！”千仞雪突然点名。
“弟子在！”寒若若一个激灵，连忙应声。
“你！”千仞雪指着她，又指了指殿外那尊被捆的雕像，“看看！看看你的武魂干的好事！刚入天庭，你的幌金绳就给星辰主神来了个五花大绑？！这见面礼可真是别出心裁啊！”
寒若若：“……”她张了张嘴，百口莫辩。这锅背得猝不及防！她明明才刚到啊！那投影残留的力量关她什么事？！况且她也没有放投影啊，现在解释就越来越乱，她也没有说话。
看着寒若若那副“我比窦娥还冤”的茫然表情，千仞雪心头的火气莫名泄了一丝，反而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疲惫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罢了…”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乐萱。”
“弟子在。”张乐萱上前一步。
“你如今已是封号斗罗，身负月神传承，更要担起大师姐之责！”
哎！这几天就交给乐萱吧，谁让她在月神遗迹干出那种事。
千仞雪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天庭大小事务，弟子教导，从今日起，由你全权负责！务必给我看好她们！”她着重强调了“看好”二字，目光狠狠剐过下面三个不省心的。
张乐萱额心月印微光一闪，肃然领命：“是，师尊！弟子定当竭尽全力，约束师妹，整顿天庭风气！”她温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目光扫过马小桃三人时，让她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寒若若！”千仞雪再次点名。
“弟子在！”寒若若打起精神。
“封你为天庭二师姐！”千仞雪的声音斩钉截铁，“你精于控制，心思缜密！给我盯紧了她们三个！特别是马小桃和凌落宸！一个负责点火，一个负责挖坑！霜凌曦负责加冰！简直是天庭拆迁队黄金组合！”
她指着三人，对着寒若若下达了终极任务：“你的幌金绳不是捆东西很结实吗？从今天起！给我捆！她们仨谁要是再敢靠近天庭任何一处有阵法、有雕像、有贵重物品、或者看起来就很贵的地方十丈之内！不用请示！直接给我捆成粽子挂到南天门外示众！听到没有？！”
“啊？是…是！弟子遵命！”寒若若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精光一闪！控制？捆人？这可是她的老本行啊！
她左手手腕上的幌金绳虚影瞬间变得凝实了几分，散发出温润却不容挣脱的金光，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下方三个“高危目标”，嘴角勾起一丝温婉却让马小桃三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马小桃、凌落宸、霜凌曦：“！！！”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被大师姐管和被这个以“捆人”闻名的前史莱克内院第一控管，完全是两个概念啊！尤其师尊还赋予了“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
“至于你们三个…”千仞雪的目光如同三九天的寒风，刮过面如土色的马小桃、凌落宸和快哭出来的霜凌曦。
“限你们三日之内，把天庭给我恢复原样！广场的坑填平！冰给我化干净！沟壑抹平！雕像手臂给我掰回去！门上的涂鸦给我擦得一干二净！还有那辆破冰车！给我拆了回炉重造！”
她顿了顿，声音冷得掉冰渣：“做不完，或者做得让我不满意…”她没说完，目光瞥向寒若若手腕上那跃跃欲试的幌金绳。
“弟子遵命！！！”三人异口同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响亮得差点掀翻穹顶。
千仞雪这才感觉堵在胸口的那股气顺了一点。她疲惫地挥挥手：“都滚下去干活！乐萱，若若，你们监督！倾梦，倾月，跟娘亲来。”
两个小丫头乖乖地跟着千仞雪走向内殿。千倾月临走前还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寒若若手腕上的金绳，小声问姐姐：“梦姐姐，那个金绳子，捆人疼吗？”
千倾梦酷酷地抱着冰天雪女，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三位师姐，小声道：“看捆谁。”
主殿内，只剩下张乐萱、寒若若，以及三个垂头丧气、如同斗败公鸡般的师妹。
张乐萱脸上重新挂上温婉的笑意，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寒：“三位师妹，师尊的话，都听清楚了？”
马小桃三人小鸡啄米般点头。
“那好，”张乐萱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若，广场的坑和沟壑，归你监督小桃和落宸修复。要求，恢复原貌，一丝痕迹不留。凌曦，殿外门板涂鸦，归你负责清理，同样，恢复如初。”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凌落宸身上：“落宸师妹，那尊星辰主雕像的手臂，是你建议用幌金绳借力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和若若一起，把它完好无损地‘请’回原位。记住，是完好无损。”
凌落宸抱着手臂的姿势终于松动了，冰蓝色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棘手”的情绪。完好无损地解开幌金绳，再把那沉重的星辰手臂掰回去？这难度系数……
寒若若则微微一笑，手腕上幌金绳的金光温润流转，对着凌落宸温声道：“落宸师妹，请吧？师姐的绳子，解起来…需要点技巧。”
马小桃看着凌落宸被“点名”，刚想幸灾乐祸一下，就听张乐萱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桃师妹，广场上那些被你的凤凰火燎焦的花草树木，以及厨房里被你炸毁的灶台和器皿，限你一日内，用你的凤凰真火，把它们‘恢复’原状。”
马小桃：“？？？”
用凤凰火…恢复花草和灶台？！大师姐，您认真的吗？！我那火是烧东西的啊！不是用来搞绿化修灶台的啊！
张乐萱看着她瞪圆的双眼，笑容愈发温婉：“怎么？有困难？要不要师姐帮你‘回忆’一下月炎破碎的滋味？”
马小桃瞬间一个激灵，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没困难！保证完成任务！烧…哦不，恢复得漂漂亮亮！”
她欲哭无泪地看向那片焦黑的草坪和厨房的方向，感觉自己的凤凰火生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天庭的“整风”运动，在二师姐寒若若手腕上那根闪烁着“先斩后奏”金光的幌金绳威慑下，以及大师姐张乐萱那温婉笑容下的“月炎破碎”威胁中，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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