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嗣

回到家已是凌晨四点，张真源却毫无睡意。他从书柜深处搬出一个落满灰尘的老相册——张氏家族的百年影集。如果丁程鑫认识他的家族，或许这里会有线索。

泛黄的照片一页页翻过，大多是些模糊的黑白影像：曾祖父站在医馆门前，祖父的大学毕业照，父亲小时候的全家福...直到翻到最后几页，一张集体照引起了张真源的注意。

照片拍摄于1923年，是张氏医馆全体人员的合影。前排中央坐着他的曾祖父，而站在最边缘的一个年轻男子让张真源的呼吸停滞了——那熟悉的眉眼，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除了发型和衣着，几乎与丁程鑫一模一样。

照片下方用褪色的墨水写着名字：张程鑫，曾祖父的弟弟。

"不可能..."张真源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个名字。如果这是同一个人，意味着丁程鑫已经活了至少一百二十年，而且...而且他可能是自己的曾叔祖父？

这个荒谬的想法在脑海中盘旋，直到刺耳的铃声将他惊醒。是警局的电话。

"张法医，抱歉这么早打扰你。"刑警队长声音凝重，"又发现一具尸体，情况...很特殊。你能立刻过来一趟吗？"

案发现场在城郊一处废弃工厂。张真源赶到时，天刚蒙蒙亮，警戒线外已经围满了警察和记者。他戴上手套和口罩，弯腰钻入现场。

然后他僵在了原地。

这不再是之前那些"干净"的吸血案件。尸体——或者说残骸——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内脏散落一地，墙壁上溅满了早已凝固的血液。最骇人的是，死者的心脏被完整取出，摆在胸前，上面插着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到午夜。"现场的法医低声说，"血液几乎被抽干，但这次...凶手似乎很享受杀戮过程。"

张真源蹲下身，强忍着反胃感检查那些伤口："不是工具造成的，是...徒手撕开的。"他抬头看向刑警队长，"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连环杀人案了。"

队长面色阴沉："省厅决定成立专案组，点名要你加入。媒体已经开始报道'吸血鬼杀手'的传闻，市长要求一周内必须破案。"

吸血鬼杀手。张真源想起丁程鑫的话——"是某些人在刻意制造混乱"。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手机，犹豫要不要联系那个神秘的"保护者"。

"有什么发现吗？"队长问。

张真源摇摇头，却在翻动尸体时注意到死者手腕上一个奇怪的符号——两个交错的三角形，像是某种标记。他悄悄拍下照片，决定稍后查证。

离开现场时，阳光已经洒满街道。张真源眯起眼，突然注意到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丁程鑫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墨镜遮住了眼睛，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们隔着车流对视一眼，丁程鑫微微点头，然后转身上车。张真源的手机震动：

「今晚8点，咖啡馆。新案件很危险，别做傻事。——D」

张真源盯着短信看了几秒，回复道：「带真实答案来，否则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