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嗣

"我需要时间。"他最终说道。

丁程鑫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密室另一端："休息吧。这里很安全，我会守着。"

张真源躺在那张古老的床上，疲惫如潮水般袭来。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听到丁程鑫轻声说了一句话，飘散在月光里：

"我已经等了一百年，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张真源在古老的雕花木床上醒来，阳光透过高处的气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花了几秒钟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张氏家族的老宅密室。昨夜的生死逃亡、血液交换和那个震撼的告白，一切都像场荒诞的梦。

但手腕上两个细小的齿痕证明那不是梦。

密室另一端，丁程鑫靠墙而坐，闭目养神。阳光恰好停在他脚尖前几厘米处，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睫毛在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看起来既年轻又古老。

"你醒了。"丁程鑫突然开口，眼睛却依然闭着，"感觉怎么样？"

张真源坐起身，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还行...就是有点饿。"他犹豫了一下，"你呢？你的伤..."

"痊愈了。"丁程鑫终于睁开眼，那双眼睛在昏暗处呈现出深邃的暗红色，"你的血...很有效。"

提到血液交换，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张真源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打量着这个密室——约三十平米的空间，陈设简单却齐全，明显是精心准备的避难所。墙上挂着几幅古老的家族画像，角落里有个看似现代的迷你冰箱。

"这里是..."

"我的一处安全屋。"丁程鑫站起身，动作依然带着那种非人的优雅，"张氏老宅地下原本就有密室，我稍微...改造了一下。"

他走向冰箱，取出一袋血包，熟练地倒入玻璃杯，然后加入少许透明液体——看起来像是伏特加。血液立刻变得不那么粘稠，颜色也浅了些。

"别担心，这是医院血库的合法供给。"注意到张真源的表情，丁程鑫解释道，"我有几家私人医院的股份。"

张真源接过丁程鑫递来的三明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不能吃普通食物？"

"可以吃，但无法消化。"丁程鑫啜饮着那杯处理过的血液，姿态优雅得像是品鉴红酒，"转化后一百零三年，我依然记得食物的味道，尤其是你曾祖母做的桂花糕。"

这个细节莫名触动了张真源。他想象着一个不死之身怀念人类美食的孤独，百年如一日。

"昨晚你说的...是真的吗？"他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关于你被转化的事。"

丁程鑫沉默地走到密室另一侧，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古老的檀木匣子。他回到张真源面前，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沓泛黄的信件和照片。

"1921年，我在维也纳确诊了白血病。"他轻声说，取出一张褪色的病历，"当时是不治之症。我哥哥——你的曾祖父张镜湖——带着我遍访名医，最终找到了他在维也纳大学的老同学，林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