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张真源第三次调整三脚架高度时，摄影棚的门被猛地推开。

"还要等多久？我已经比预定时间晚到了二十分钟。"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张真源抬头，正对上丁程鑫那双标志性的狐狸眼。此刻那眼睛里盛满不耐，微微上挑的眼尾让他即使生气也带着几分摄人心魄的美。

"丁老师，非常抱歉，灯光调试出了点问题，马上就好。"杂志社的艺术总监李姐快步迎上去，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讨好。

张真源抿了抿唇，加快手上的动作。这是他入职《风尚》杂志后接手的第一个重要拍摄，对象竟然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演员丁程鑫。原本负责这次封面的首席摄影师临时请假，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机会才落在他这个新人头上。

"又是新人？"丁程鑫走到拍摄区域，挑剔地打量着张真源，"上次那个'新锐摄影师'把我拍得像证件照，你们杂志是把我当试手工具了？"

张真源感到耳根发热，但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丁程鑫："丁老师，我是张真源。虽然刚加入《风尚》，但我研究过您所有的硬照作品。您下颌线的角度在左侧45度光线下最为立体，我会用环形光突出这一点。"

丁程鑫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顺的年轻人会这样不卑不亢地回应。他微微眯起眼睛，终于走向化妆椅："给你二十分钟。"

接下来的拍摄并不顺利。丁程鑫显然心情不佳，每个姿势都带着敷衍，眼神也游离不定。张真源能感觉到艺术总监在旁边急得直跺脚，但他只是安静地按着快门，不时调整灯光角度。

"丁老师，能请您把左手放在领结上吗？对，就是这样。"张真源的声音很轻，却意外地穿透了摄影棚里紧张的气氛，"现在，请想象您刚结束一场演出，台下观众都在为您欢呼，但您心里想的却是——"

"想的是终于可以卸下这身伪装了。"丁程鑫突然接话，眼神一瞬间变得无比真实，疲惫中带着一丝脆弱。

张真源迅速按下快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光环之下的真实丁程鑫——不是那个永远完美无缺的明星，而是一个也会疲倦的普通人。

"完美。"张真源轻声说，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丁程鑫似乎被这个笑容感染，表情柔和了许多。接下来的拍摄出乎意料地顺利，丁程鑫甚至主动提出了几个姿势创意。

"让我看看。"拍摄结束后，丁程鑫走到相机前。张真源调出刚才拍的照片，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丁程鑫沉默地翻看着，在看到那张"卸下伪装"的照片时，他停顿了很久。"你很有天赋，"最终他说，声音里带着张真源没预料到的真诚，"能把我的微信加上吗？以后有拍摄可以直接联系。"

离开摄影棚时，张真源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他不仅完成了任务，还得到了丁程鑫的认可。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当他近距离观察丁程鑫时，发现对方左眼角有一颗极小的泪痣，在特定光线下若隐若现，像是刻意隐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