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正热乎，林志鹏夹了块排骨，突然看向刘语瑕：“语瑕啊，听然然说你跟许同学处对象？年轻人处对象是好事，但得多了解了解对方，知道不？”
刘语瑕刚塞进嘴里的米饭差点喷出来，红着脸点头：“知道了叔叔。”
许念瑜也跟着抬了抬眼，没说话，只是往刘语瑕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
“说到许同学，”王晓玲突然盯着许念瑜看了几秒，一拍大腿，“哎呀！你是不是宋活庆的女儿？我跟你妈妈以前在都城的花店打过交道！她那人可温柔了，包的花束特别好看！”
许念瑜的手顿了顿，捏着筷子的指尖泛白。提到“妈妈”两个字，她的眼神亮了亮，又迅速暗下去。
“你妈妈后来去了南方发展，我们还通过几次电话呢。”王晓玲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接着说，“你想去都城见她不？我这儿有她现在的联系方式，她总念叨着想看看你。”
许念瑜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带着点发颤：“……想。”她早就受够了许大强醉酒后的打骂，早就想逃离这个家，只是一直没勇气。
刘语瑕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那明天我送你去车站，罗老师那边我帮你请假。”
许念瑜抬头看她，眼里蒙着层水汽，轻轻“嗯”了一声。
吃完饭，许念瑜回了家收拾行李。破旧的行李箱的锁扣有点锈，她翻找钥匙时，从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是小学夏令营的合影，一群扎着低马尾的孩子挤在草坪上，笑得露出豁牙。
她捡起照片，指尖突然顿住。第二排最左边那个女孩，扎着和她一样的低马尾，右眼下的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正咧着嘴冲镜头笑。
是刘语瑕。
记忆像突然被打开的闸门。她想起那年夏令营，自己被几个男生堵在器材室抢零食，是这个扎着低马尾的女孩冲进来，明明比她还矮半个头，却梗着脖子喊“不许欺负人”。结果被推搡着摔在地上，胳膊擦破了皮，却爬起来把怀里的布娃娃塞给她：“这个给你，别怕。”
那个布娃娃，她一直藏在枕头下，直到许大强醉酒后把它撕烂。
原来早就见过。原来小时候帮过她的那个勇敢的小姑娘，就是现在这个会冲她笑、会握紧她的手的刘语瑕。
许念瑜摸着照片上刘语瑕的笑脸，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照片的边缘，晕开一小片水渍。
这时，窗外传来刘语瑕的声音：“许念瑜！明天早点起啊！我带你去吃古城街的糖糕！”
许念瑜擦了擦眼泪，对着窗外喊：“知道了！”
她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和那张木匠铺的卡片放在一起。行李箱的滚轮在地上轻轻响动，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旅程伴奏。
原来有些缘分，早在很多年前，就悄悄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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