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的豆浆还冒着热气,朱科谕把一笼包子往男生那边推:“敞开吃,本王爷请客。”王一凡在旁边补充:“不够再加,管够。”男生们昨天被连诗瑶捶得胸口发闷,此刻像饿狼扑食,刘济民嘴里塞着油条,含糊不清地喊:“再来两笼烧麦!”
女生们吃得斯文些,许念瑜给刘语瑕剥着茶叶蛋,眼角瞥见男生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他们是生怕中午没饭吃吗?”
“估计是怕晚上潜水没力气。”刘语瑕咬了口蛋,“吃完去看看潜水服合不合身,顺便下海探探路。”
到了海边,刚换上潜水服,就看见浅水区里一条海蛇正被条巴掌大的鱼追着咬,蛇尾已经见了血。刘语瑕摸出镰刀,手腕一扬,寒光闪过,那鱼“啪”地翻了白肚。
陈梦涵赶紧游过去,从急救包里掏出绷带:“别动,我给你包扎。”海蛇乖得不像话,等她缠好绷带,突然游向刘语瑕,顺着胳膊缠了两圈,脑袋在她手心里蹭来蹭去。
“这蛇还挺黏人。”刘语瑕挠着蛇头,“我都养了三只猫了,哪有空管它?”
“给我吧。”陈梦涵伸手,“我姐是养蛇高手,回头让她教我怎么照顾。”
海蛇却不挪窝,死死缠着刘语瑕的胳膊。许念瑜在旁边看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潜水服的拉链,嘴上却说:“挺可爱的,留着当吉祥物也行。”
上岸时,海蛇已经缠到了陈梦涵脖子上,像条活的项链。男生们看得直缩脖子,刘济民咽了口唾沫:“你……你不怕它咬你?”
话音刚落,海蛇突然抬起头,对着男生们“嘶嘶”吐信,猛地扑过去——当然没真咬,只是用尾巴扫了扫朱科谕的脸。男生们吓得集体蹦起来,黄奕伟抱着头喊:“别搞我!我最怕爬行动物了!”
连诗瑶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平时扛登山镐挺横啊,一条小蛇就吓成这样?”
回到民宿,众人正围着地图讨论晚上的潜水路线,刘语瑕突然拽了拽连诗瑶的袖子,朝二楼楼梯口努嘴。那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脚步声轻得像猫。
两人蹑手蹑脚摸上楼,刚转过拐角,就看见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正贴着门缝偷听。刘语瑕眼神一冷,镰刀“唰”地出鞘,擦着男人的耳朵劈在门框上,木屑溅了他一脸。
“难道你妈妈没教过你,偷听别人说话很没礼貌吗?”她声音里带着笑,手里的镰刀却没挪地方。
男人刚要拔刀,连诗瑶的蝴蝶刀已经飞了过去,“噗”地扎在他肩膀上。“敢在姑奶奶地盘上撒野,活腻了?”
男人痛得闷哼一声,反手一拳砸向刘语瑕。她没躲,硬生生受了这拳,肚子瞬间像被巨石碾过,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但她手更快,镰刀顺着男人的后背划下去,血瞬间浸透了夹克。
“操!”男人转身想踹她,宋汶霖突然从楼梯口冲上来,手里的登山镐带着风声砸过去:“动我同学,我弄死你!”他眼睛红得吓人,镐头一下下往男人身上招呼,完全没了平时的克制。
楼下的人听见动静,拎着家伙全涌了上来。刘济民举着工兵铲,王彦攥着折叠刀,连陈梦涵脖子上的海蛇都竖起了脑袋,对着男人“嘶嘶”示威。
男人被前后夹击,肩膀插着蝴蝶刀,后背淌着血,眼看打不过,突然撞开窗户跳了下去。连诗瑶想追,被刘语瑕拽住:“别追了,他跑不远。”她捂着肚子直起身,脸色发白,却笑得狡黠,“至少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宋汶霖还在喘粗气,手里的登山镐“哐当”掉在地上。刘语瑕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啊,汶霖。”
“他打你了。”宋汶霖声音发哑,“打我同学不行。”
楼下传来沈佳溪的喊声:“楼上没事吧?血腥味都飘下来了!”
刘语瑕朝楼下喊:“没事!处理了个不长眼的,晚上行动照常!”她低头看了眼镰刀上的血,又摸了摸肚子,“就是这一拳,得让他加倍还回来。”
连诗瑶拔下门框上的镰刀,刀刃上的血珠滴在地板上,像开出朵小红花。“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刚把偷听的人骂得狗血淋头,一群人饿劲就上来了,乌泱泱冲进餐厅。刘语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服务员使劲挥手:“来份青花椒鱼!要粉丝打底的那种,多放麻多放辣,汤能泡三碗饭的那种!”
“我要青椒肉丝炒饭!”李雨泽抢过菜单,笔尖在“青椒肉丝炒饭”上戳得咚咚响,“少放青椒多放肉丝,鸡蛋要溏心的!”
“蛋炒饭!”刘语瑕和沈佳溪异口同声,沈佳溪还拍了拍桌子,“纯蛋炒饭,别加葱别加蒜,油多炒出金圈那种,不香吗?”
旁边几人看得直咋舌,黄奕伟戳了戳朱科谕:“这三人是在古城街闹饥荒了?刚才早饭吃的烧麦还没消化吧?”
菜刚上桌,那场面简直像开了闸的洪水。男生们手嘴并用,刘济民左手抓着烤鸭腿,右手往嘴里塞包子,油汁顺着下巴滴到衬衫上;王彦更绝,直接把整盘烤鸭拖到自己面前,被刘济民一脚踹在凳子上:“王彦!你TM的把烤鸭给我放下!信不信我把你当烤鸭烤了?”
女生们也没好到哪去。沈佳溪抱着根酱大骨啃得满嘴流油,骨头缝里的肉都要用手指抠出来;刘语瑕更夸张,青花椒鱼刚上桌,她直接端起碗往里面扒饭,粉丝缠在筷子上拖得老长,辣得嘶嘶吸气还不忘往嘴里塞;只有许念瑜坐在中间,小口小口抿着汤,夹菜时还会用勺子接着,斯文得像幅画。
“你看这三人组。”王璟如用胳膊肘碰了碰陈梦涵,“俩抽象派,一个正经派,画风都快打架了。”
正说着,陈梦涵脖子上的海蛇突然探出头,对着桌上一盘没动过的生牛肉“嘶嘶”叫。陈梦涵夹了几块扔在空碟子里,海蛇“嗖”地窜过去,几口就吞了下去。旁边端着菜过来的服务员眼瞅着这场景,盘子差点脱手,脸色白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脚步虚浮地退了出去。
“好吃,大人您尝尝。”太监粽子夹了块红烧肉往礼部尚书碗里放,油汁溅到对方的衣服上,他还浑然不觉,“这酱汁比宫里的御膳还香。”
礼部尚书皱着眉擦衬衫:“确实不错,就是这汁水把你的衬衫弄脏了——刘济民!你能不能别把骨头往我碗里扔?”
“谁让你抢我最后一块排骨!”刘济民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混不清地回怼,“有本事自己夹啊!”
男生们的脏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女生们虽然没说脏话,嘴上的“火力”却一点不弱。沈佳溪见朱科谕夹走了最后一块蛋炒饭,直接用筷子敲他手背:“没看见我碗里空了?懂不懂女士优先?”
刘语瑕更绝,抢过李雨泽碗里的青椒肉丝,挑出肉丝全扒到自己盘里:“青椒留给你,肉丝归我,公平。”
只有许念瑜安安静静吃着,时不时给刘语瑕递张纸巾,看着她满嘴是油的样子,眼里笑意藏都藏不住。
结账时,老板看着桌上像被蝗虫过境的狼藉,又看了看一群打饱嗝、剔牙、互相抹嘴上油的年轻人,默默在账单上多画了个零——后来才知道,是算错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走回民宿的路上,刘语瑕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带着青花椒味的嗝:“晚上潜水前,得先去趟厕所,不然肚子里全是鱼和饭,沉得慌。”
沈佳溪深有同感:“我现在弯腰都费劲,刚才那根大骨太实在了。”
许念瑜笑着摇头:“你们啊,就不能吃慢点?”
“慢了就被抢光了!”刘语瑕和沈佳溪异口同声,吓得路边一只猫都蹦了三尺高。
一群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往民宿厕所挪,太监粽子突然站在男女厕门口犯了难,搓着手转圈:“这……我怎么办?宫里都是恭桶,这玩意儿看着比恭桶复杂啊。”
刘济民刚解开裤子要冲进男厕,闻言回头翻了个白眼:“粽哥,现在厕所有马桶,先进去,关门,坐着拉,步骤跟你当年蹲恭桶差不多,就是不用自己倒。”
“哦……”粽子似懂非懂地跟着进了男厕,刚关上门,里面就传来黄奕伟的尖叫:“朱科谕!你他妈往哪尿呢?!尿我裤子上了!”
“嚷什么?”朱科谕的声音懒洋洋的,“我就站你旁边,尿你身上不是很合理吗?当年在宿舍你还往我鞋里倒水呢,这叫礼尚往来。”
“那能一样吗?!”黄奕伟气得直跺脚,“我那是闹着玩,你这是物理攻击!我新买的速干裤啊!”
隔壁隔间的王彦和蒋昊源正并排站着,王彦还不忘贫嘴:“你俩能不能文明点?没看见我们在进行‘兄弟间的流水作业’吗?”
蒋昊源憋笑:“别贫了,一会儿尿手上。”
女厕这边倒是安静些,沈佳溪刚推门进去,就听见刘语瑕在隔间里喊:“佳溪,给我递点纸!我刚才把纸全蹭嘴上了——刚才啃骨头太投入,拿错了!”
沈佳溪翻了个白眼,把纸从门缝塞进去:“你是猪吗?纸和餐巾纸都分不清?”
“急着上厕所嘛。”刘语瑕的声音含混不清,“对了,梦涵脖子上的蛇呢?没跟着进来吧?我怕它把马桶当水池子。”
“在外面盘着呢。”陈梦涵在外面喊,“刚才服务员想摸它,被它呲了一脸口水,现在正得意呢。”
许念瑜洗完手出来,看着隔间门上的涂鸦,忍不住笑:“这民宿的厕所还挺有艺术气息,就是这‘王二狗到此一游’的字,比刘语瑕的还丑。”
“你才丑!”刘语瑕从隔间里探出头,头发乱糟糟的,“我上次写的黑板报还拿奖了呢!”
“那是因为全校就你敢用红粉笔写检讨。”王璟如擦着手出来,“快走吧,一会儿太阳该落山了,还得检查潜水装备。”
男厕那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接着是粽子的哀嚎:“这马桶怎么还会喷水?!溅我一屁股!”
刘济民的声音透着无奈:“那是自动冲洗!你别动它就不喷了!粽哥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
等一群人终于从厕所出来,黄奕伟正追着朱科谕打,裤子上的水渍像幅抽象画;粽子捂着屁股,一脸惊魂未定;只有王彦和蒋昊源神清气爽,还在讨论刚才谁尿得远。
刘语瑕看着这混乱场面,突然拍了拍许念瑜的肩膀:“你看,还是咱女的省心。”
话音刚落,沈佳溪突然喊:“我的发圈呢?是不是掉厕所里了?!”说完就要往回冲,被王璟如一把拽住:“别去了!再买一个,不然赶不上退潮了!”
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黄奕伟的骂声、朱科谕的笑声、粽子的碎碎念混在一起,倒比海边的浪声还热闹。刘语瑕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走吧,检查装备去,今晚可得精神点,别在海底把自己尿裤子里。”
“说谁呢?”黄奕伟瞪她一眼,“再提尿裤子我跟你急!”
“急也没用,”刘语瑕冲他做个鬼脸,“谁让你被朱科谕滋了呢?”
沈佳溪在旁边补刀:“而且还没打赢。”
黄奕伟:“……” 今天这日子没法过了!
刚踏进民宿大门,刘语瑕突然“哎呀”一声拍了下大腿,手里的镰刀差点掉地上:“完了!五一作业还没写呢!”
这话像颗炸雷,炸得全班人集体定在原地。沈佳溪掏手机看了眼日历,脸瞬间垮了:“后天就上学了啊!我妈还说‘玩够了再写’,合着就剩今晚了?”
“操!”刘济民把登山镐往墙角一扔,爆了句粗口,“谁他妈出门探险还带作业?早知道带本五三过来刷题了!”
“刷个屁!”黄奕伟翻出书包里皱巴巴的练习册,封面上还沾着早上的油条渣,“这历史卷子让写《论古代航海技术对盗墓的影响》,出题老师是不是也想挖坟? ”
女生们已经七手八脚摊开作业。刘语瑕抱着一摞本子凑到许念瑜面前,笑得像只讨食的猫:“念瑜~帮我看看数学最后两道大题呗?还有英语作文,题目是‘我的冒险经历’,我直接写海底墓行不行?物理那个电路分析……我实在分不清串联并联了。”
许念瑜无奈地接过本子:“作文写海底墓会被老师当玄幻小说的,数学题我给你画辅助线,物理……你先把电路图抄三遍。”
男生那边已经骂成一片。朱科谕把地理作业往桌上一拍:“这破题问‘潮汐变化对渔业的影响’,老子现在就想让潮汐把出题人卷走!”
“还有这语文!”王彦捏着作文纸,“《最难忘的一天》,我写昨天被连诗瑶捶胸口算不算难忘?”
连诗瑶正对着生物卷子画细胞图,闻言抬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可以试试,看老师信不信有人能把‘被揍’写成难忘的一天。”
太监粽子拿着历史练习册,眉头皱得像个疙瘩:“你们这作业是故意耍我们吧?让写‘明代礼部礼仪制度’,这不是班门弄斧吗?还有这题,问‘太监能不能参与祭祀’,老子当年天天跟着皇上祭天,你说能不能?”
礼部尚书在旁边帮腔:“就是,这历史老师怕是读的野史,连‘祭祀时需用三牲太牢’都写错了,应该是……”
“打住打住!”刘济民赶紧捂住他的嘴,“尚书大人,咱先抄答案行不行?不然今晚别想潜水了,全在这补作业吧!”
沈佳溪啃着笔杆,突然戳了戳刘语瑕:“你说咱要是把作业藏海底墓里,老师会不会以为被鱼叼走了?”
“然后老师让你重写十遍。”王璟如头也不抬地改着政治卷子,“我刚算完,全班就你没写思品的‘诚信为本’论述题。”
沈佳溪:“……” 还是写吧。
男生们的脏话此起彼伏,女生们虽然没飙脏话,但抱怨声也没停过。陈梦涵对着化学方程式叹气:“早知道不选理科了,这配平比解墓里的机关还难。”
只有许念瑜安安静静地写着,时不时帮刘语瑕圈出作业里的错字。刘语瑕看着她笔下工整的字迹,突然感慨:“念瑜,你咋啥都会?要不你替我去考试得了,我给你当保镖。”
“那你就得留级了。”许念瑜笑着把改好的数学题推给她,“快写吧,不然今晚行动你得抱着作业本潜水。”
窗外的太阳慢慢沉下去,民宿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夹杂着男生的骂娘声、女生的抱怨声,还有太监粽子和礼部尚书对着历史题的吐槽声,倒比刚才讨论探险时还热闹。
刘语瑕咬着笔杆,看着物理卷子上弯弯绕绕的电路图,突然觉得——比起应付作业,去海底墓面对机关和海蛇,好像还轻松点。
“算了!”她把笔一扔,“先不写了!等从墓里回来,连夜赶!”
“我也不写了!”沈佳溪跟着合上本子,“死就死,大不了开学被老师罚站!”
男生们瞬间响应,朱科谕把作业往书包里一塞:“对!作业哪有盗墓重要!等咱凯旋归来,写篇《海底墓探险记》当作文交上去,保证拿满分!”
刘济民拍着桌子附和:“就是!到时候让老师知道,他出的破题,老子在墓里全实践过了!”
王璟如看着这群说风就是雨的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默默合上了练习册:“行,先搁着。检查装备,准备出发。”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摊开的作业本上,仿佛在嘲笑这群把探险看得比作业重要的疯子。但谁在乎呢?毕竟比起枯燥的习题,海底墓的秘密,显然诱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