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容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黑板擦往讲台上一拍,镜片后的眼神扫过全班:“最后一道分数应用题,错的都站起来。”
教室里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大半学生磨磨蹭蹭地起身。刘语瑕叼着笔抬头,看见自己卷子上那道“原价400元,打完折后13亿4700万”的答案,默默把笔往桌上一搁——得,她也得站。
江伯容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眉头越皱越紧:“刘语瑕,你这折扣率是把商家按地上薅秃了?400块折成十三亿,你是给老板倒贴钱了?”全班憋笑,刘语瑕耸耸肩,指着卷子角落跟程晟雅同款的小字“出卷人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主要是气不过。”
“代汶宏。”江伯容拿起另一张卷子,“你这解方程,解着解着把未知数解没了是怎么回事?最后写个‘它跑了’,你跟x有仇?”代汶宏挠挠头,绷带蹭得伤口疼:“它确实不在等式里了啊……”
讲台下更热闹了:刘济民被抓包时还攥着写满公式的橡皮,胡迪潇正把小抄往杨皓淇手里塞,被江伯容一眼瞪回去;涂倚铭趴在卷子上睡得口水直流,试卷洇出个圆斑;沈佳溪举着脑门贴条形码的面膜,对着镜子调整角度:“老师,这样扫脸能识别吗?”
安心的卷子画满了小人,最后一道题的空白处,海蛇小邪被画成了吞分数的怪兽;黄奕伟的卷子写着“会,但不想写,勿扰”;李雨泽每道题都只写个“解”,跟答题卡玩起了猜谜;杨皓淇的答案倒是对,就是通篇没公式,仿佛答案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张佳琪盯着“3=4”的结论,在旁边画了个哭脸:“它俩为什么不能相等啊?”
最绝的是程俊涵——全对,却在姓名栏画了个小蛇;王璟如把“缺考标记”当成必填项,在旁边打了个勾,江伯容看着她的满分卷叹气:“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差点缺考?”黎航志更直接,卷子背面写着“会,但就是不写,气不气”。
王洋和李卓然早把卷子推到一边,盯着手表倒计时:“还有十分钟打铃,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杨晨的公式写到一半拐了弯,画了个吊在等号上的小人,旁边标着“这题想吊死我”。
江伯容翻到许念瑜的卷子,突然捏紧了试卷。最后一道题的答案旁,赫然写着:“平均分算出来是10.21,是语瑕的生日。”下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批注“我的答案永远和你有关”。
“许念瑜!”江伯容的声音都劈了,“我看你需要去戒‘瑕’所待几天!”
刚走进教室的罗萍听见这话,捡起地上一张作文纸,正是刘语瑕的。她扶着腰叹气:“刘语瑕,让你创首诗,你写藏头诗就算了,开头连起来怎么是‘许念瑜天下第一’?”
沈佳溪突然举手,面膜滑到鼻尖:“老师,你横着念念!是七言绝句呢!”
罗萍清了清嗓子念起来:“许是清风拂过窗,念及昨日少年狂。瑜玉怎比眉间光,好与星辰共晚妆。”念完愣住了,“合着你整首诗都在夸她?”
“不然呢?”刘语瑕冲许念瑜眨眨眼,后者正偷偷在她手心里画爱心。
江伯容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摔,指着那群还站着的学生:“最后一道题错的,抄五十遍!刘语瑕,把你那十三亿的折扣率给我改成正常的,顺便把夸人的诗改成夸数学的!”
全班哀嚎时,程俊涵默默把试卷上的小蛇涂掉,补上自己的名字;王璟如在“缺考”旁边画了个叉,旁边加了句“我超勇的”;许念瑜趁江伯容转身,又在卷子角落补了句“语瑕的生日比数学题可爱”。
罗萍看着这鸡飞狗跳的高二五班,突然觉得腰疼更厉害了——或许该让江伯容给她开点止痛药,顺便问问,这班学生是不是被水母蛰坏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