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刘语瑕是被院子里的搓衣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一抬头就看见叔叔团们围着洗衣盆,手忙脚乱地搓衣服——刘晓斌的衬衫泡得发皱,陈梦涵爸爸还在跟领口的油渍较劲,活像一群被罚做家务的小学生。
“爸,你们这是‘劳动改造’呢?”刘语瑕忍不住笑出声,顺手拿起旁边的外套扔给刘晓斌,“用洗衣液泡十分钟再搓,不然搓破了都洗不干净。”
等大家洗漱完,刘语瑕想起楚放他们把面包车开走了,买东西不方便,就拉着安心去镇上买电动三轮车。两人刚走到车行门口,就看见两个外国人正站在路边争执,其中一个深灰色头发、蓝色眼睛的法国人,一会儿法语一会儿中文地嚷嚷:“亚瑟,这明明是你的错!票上的日期都看错了!”
被叫做亚瑟的男生金发碧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静得像在念课文:“谢祁特,票是你买的,我只是提醒你核对。”
谢祁特一听更急了,脸都红了,活像只炸毛的猫。刘语瑕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指着他喊:“你是不是消消乐里那个‘花开富贵’?”
亚瑟挑了挑眉,毒舌属性瞬间上线:“名字确实挺土。”
谢祁特尴尬地挠了挠头,耳尖都红了:“呃……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认出来了。”
刘语瑕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两人就是消消乐排行榜上的对手。她好奇地问:“你们这是咋了?吵得这么厉害。”
亚瑟瞥了谢祁特一眼,死鱼眼没什么波澜,嘴上却没饶人:“他订错了去隔壁市的车票,现在赶不上行程了。”他刻意没叫谢祁特的小名“阿成”,显然觉得在女生面前喊小名太暧昧。
谢祁特急得想辩解,却突然卡了壳——他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手忙脚乱地摸西装口袋,掏出好几张写满字的纸条,低头翻找起来。刘语瑕一看就懂了,这是怕失忆才记的提醒。
等两人终于吵完,刘语瑕也选好了电动三轮车。她骑着车跟亚瑟、谢祁特挥手告别:“下次消消乐上再跟你们比!”
亚瑟点了点头,谢祁特则挥着手喊:“一定!下次我肯定能超过你!”看着两人的背影,安心凑到刘语瑕耳边:“你说这俩,谁是1谁是0啊?”刘语瑕差点没握住车把,笑着拍了她一下:“你就别操心别人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胡雯丽兴冲冲地骑着刚买的超大版电动三轮车过来,拍着车座喊:“快上车!我载你们!”
刘语瑕刚一只脚迈上去,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问:“雯丽,你有驾照吗?这三轮车也得有证才能开吧?”
胡雯丽一愣,挠了挠头:“啊?还要驾照?我没啊!”
“啊?那谁有驾照啊?”刘语瑕瞬间慌了,这一车人总不能推着走。
“我开。”程梓涵从人群里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什么”。她接过车钥匙,利落地上了驾驶座,大家半信半疑地坐上车。
结果车刚启动,程梓涵就猛踩油门,三轮车“嗖”地一下冲了出去,路边的树影飞快往后退,风刮得人睁不开眼。车厢里的人东倒西歪,有人紧紧抓住车栏,有人直接扶着旁边人的肩膀,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男生们脸色发白,刘济民扶着车栏,有气无力地说:“我们……我们正在努力地活着……”
程晟雅本来就有恋爱脑晚期,此刻虽然晕得直想吐,却还盯着驾驶座的程梓涵,一脸痴迷地喊:“梓涵好猛啊!老婆!呕!加油!呕呕呕!”一边喊一边干呕,场面又好笑又离谱。
沈佳溪坐在旁边,被她吵得脑壳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病吧程晟雅!许念瑜那个恋爱脑刚消停,又来一个!你能不能先顾顾自己的胃!”
程梓涵像是没听见后面的混乱,依旧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只是悄悄放慢了点速度——她余光瞥见程晟雅快吐了,还是不忍心让她遭罪。直到三轮车平稳下来,大家才松了口气,刘语瑕揉着肚子,小声嘀咕:“下次再也不让程梓涵开车了,这比坐过山车还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