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怪不得最近不见他来找你,诶呦我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邻居跑远,你推开家门。
客厅没人,空荡荡的。沙发上的卡皮巴拉玩偶下压着叠黑色男士睡衣,对面的茶几上放着瓶维c,下面压着白纸。
是他放的。
你打开拿起白纸,上面写着,“宝宝晚上不用管我,你先睡,我带了钥匙。还有我给你带回来的维c,记得吃。——爱你的孙。”
你一边将他的手机息屏,一边嘟嘟囔囔,“搞什么飞机?自从回来后就神神秘秘的,还早出晚归不着家。男人,你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好吧,你成功了。”
他是五天前回来的,还没同你亲热亲热,就是工作,工作,工作!
打电话也不接,逼问急了就含含糊糊用一句“工作上的事”应付你。
如果你是什么甜文女主,你可能就觉得他要跟你求婚了;如果你是什么虐文女主,你可能就觉得他白月光回国了;但事实上,你只觉得这丫欠扣。
臭男人,浑蛋,大猪蹄子,今晚就和你那该死的甜美的工作度过美好夜晚吧。
你恶狠狠嚼着面包,将可怜的面包当作某个可恶的男人。
亏你还怕他吃不好,给他做好吃的,结果他一口都没动过!
吃饱喝足,你仰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卡皮巴拉和他的睡衣闭上眼睛。
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在你鼻尖萦绕,将你勾得蠢蠢欲动。
你忍了又忍,最后气恼地翻身坐起,打开手机里的一段视频录像。
这段录像是很久之前拍的,主角是你和他。
他仰躺在你身下,双手揽住你脖颈,用自己的唇去蹭你的唇,发出诱惑地低吟,“宝宝。”
你手肘撑在他脸侧,俯身撬开他唇缝,用舌尖去描摹他齿后风光,与他纠缠不休********
他按着你后脑,紧紧将你的唇压在他唇上,密不可分。
一吻结束,你撑起身体退开,小声抱怨,“浑蛋,痛死了,你看你把我嘴唇啃成什么样了?你以为你啃羊蝎子呢?”
“我给你亲亲,亲亲就不痛了。”
“滚啊!”
他笑着捧住你脸颊,温柔地将吻印在你眉心。
你最受不了他这个调调,抿着有些红肿热痛的嘴唇扯开他浴袍两襟,“我还没原谅你,落到我手里,你完蛋了。”
“嘶……”他轻轻抽口凉气。
“疼?”你心虚地松开嘴。
“爽,”他说,“早就想试试你那口小细牙了。”
“神经。”你骂了他一句,借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动了。”
“嗯。”他应着,紧张地脸颊泛红。
“别挡着啊。”
你见他将卡皮巴拉盖在脸上,小声阻止。
“挡住就录不着了,让我看看呗,亲亲。”
“怎么,刚才还嫌弃我嫌弃得要死,现在就亲上……你大爷的!”
手下的猎物想躲,你下意识扣紧。
闷哼过后,他浑身上下没一块是软的。
“对不起嘛……”
你讨好地轻轻舔了舔他的唇。
“下不为例。”
他将玩偶扒拉到一边,环住你后背,将脸埋在你颈间。
你手口并用,看着他在你的甜蜜攻势下失神沦陷。
他紧紧抱着你,意乱情迷时将吻胡乱印在你脸上,用起皮的嘴唇给你擦了遍脸,让你心里痒痒的。
“别……”
听着视频里让你脸红心跳的沙哑嗓音,你将枕着的睡衣盖在脸上,深深吸了口气。
臭男人,这笔账,咱们来日方长!
你磨着后槽牙,在脑海中把他这样那样折腾好几遍,才把心中那股郁闷地火散出去。
都怪他,你们已经好久都没这样那样过了。
吃草的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你是荤素不忌的人类。
明天,你等着!
没想到第二日,你没等回来他,反倒等来了警察。
“你好,我是xx的警察,想请您配合我们做个调查。”
左边的警察展开笔记本。
“请问七月十四号那天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你在哪里?”
“我在爱尔医院值夜班。”
两名警察飞快对视一眼,“是xx街上的那个爱尔医院吗?”
“是的。”
“这个时间段你有留意过外面的情况吗?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留意过外面发生的事。”
他们又问了你一些问题,取走了你的头发,说是要做DNA检测。
吃过午饭后你去扔垃圾,正好碰见也来扔垃圾的邻居。
“昨天警察来找我时,我刚好在梳头,头发一根都没浪费。”她笑着晃动手中的黑色塑料袋。
“你说他们检查DNA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应该是吧?没有提取到案发现场DNA的话怎么比对呢?”
你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她。
其实你并不想敷衍她的,但你从昨晚等到今天中午他还是没回来。
脑子里乱乱的,不是很愿意说话。
“拜拜,我去吃午饭了。”
邻居转身朝小区外走,你扔掉垃圾袋往回走,突然发现地上有几滴鲜红色的粘稠。
“血?”你吓了一跳,随即想起邻居那前晃后晃的黑色塑料袋,无奈笑了笑,“估计是什么酱汁吧,最近真是的,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这天直到晚上,他还是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你去上班,刚进办公室凳子还没坐热,就有警察冲了进来,将你用玫瑰金手镯铐住。
你震惊地看着他们,不明所以,“警察,为什么抓我?”
“你的DNA与死者指甲里皮肤组织里的DNA完全吻合,现在你被捕了。”
“我没有杀人!”
你真的懵了。
这什么?人在医院坐,锅从天上来。窦娥都没你冤好吗?
“真的不是我。”
直到被关进禁闭室,你还在绞尽脑汁意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他指甲里面的DNA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的?”一名警察说。
“指甲。”你突然福至心灵,喊道,“你们可以检查我身上,我身上根本没有抓痕。”
禁闭室内外漆黑一片,无人应答。
你抖着手打开灯,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
你真的没有杀人,为什么那些人就一口咬定是你杀的呢?你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死者指甲里的皮肤怎么可能是从你身上取下来的呢?
你还年轻啊,你才二十六岁,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和岁月可以挥霍,你还有爸妈,你还有男朋友,你还没有和男朋友结婚,你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没有做,你怎么能死呢?还是替罪。
在你浑浑噩噩中不知过了多久,禁闭室的门被一名女警推开。
她将你带进审讯室。
“陈警官,好巧。”女警冷冷看着早就坐在桌前的中年男人。
“不巧。”陈警官笑着看了看腕表,“我一直在等你们。”
你走到桌后坐下。
女警翻开笔录,“姓名。”
“xxx”
“年龄”
“二十六。”
“七月十四号那天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你在哪里?”
“我在爱尔医院值夜班。”
“谁可以替你做证。”
“医院的所有人。”
“中途你出去过一次。”陈警官补充。
“是去买了趟宵夜,10分钟后就回来了。”
……
“陈警官,”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女警突然转头看向中年男人,“她身上并没有抓痕。”
“万一是愈合了呢?毕竟伤口不深。”陈警官将手拢在身前,“小刘,这件案子再过几天就结束了,你揪着不放又有什么用呢?”
“陈警官,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你们做的事没有人知道,”刘警官捏紧拳头,“三年前要不是你们徇私枉法……”
“小刘!”陈警官大喝一声,脸沉了下来,“需要我提醒你,你的做法有多不合规矩吗?你已经被踢出专案组了。”
“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专案组的一员了。”刘警官咬牙切齿瞪着陈警官,“但我仍是一名警察!”
说到这儿,她一手狠狠揪住肩章,一手指着墙上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几年前我已经错过一回了,这次我不能再错。
否则我有什么脸面面对这行字,有什么脸面面对这简章,有什么脸面面对这身皮?!
我怎么对得起小时候想成为警察的我自己?!”
“小刘,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节外生枝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不只是我,整个公安系统都要受到牵连。”
陈警官说着就要往外走,被刘警官抓住手臂。
“师父,从我进入警局的第一天起,您就教过我做事要不愧于自己,”刘队的声音嘶哑,“现在这句话我还给您。”
“回头吧,师父。”
“还来得及。”
“小刘,我早就没路了,回不了头。”陈警官挣开刘警官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刘警官吼,泪水含在眼眶,“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我拭目以待。”陈警官背对着你们挥挥手。
很快就到了开庭。
第一次开庭要判你死刑,但因为某样证据出了纰漏,你没死;第二次开庭要判你无期,但因为目击者突然反水,你又逃过一劫;第三次开庭要判你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但刘警官拿出了有人调换证据的监控。
现在是第四次开庭。
从被告人的位置上往下看,你看到了头裹着纱布,坐着轮椅的刘警官,看到了眼眶通红的爸妈和妹妹,偏偏就是没有看到他。
开庭四次,他一次都没有来过。他怎么可以这么不关心你呢?还是说他真的以为你是杀人犯,不敢来见你?
他怎么能这样呢?
你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不信你。
四周的声音变成了蜜蜂的嗡鸣,海浪般汹涌地撞击着你的耳膜。
律师的嘴在你眼中张张合合,你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你环视四周,无数的嘴都在张张合合。
但你什么都听不见。
你茫然无措地抬起手慢慢摸向身侧,那里好像有一层膜,松松垮垮的,却将你从头到脚都包裹,不留一丝缝隙。
“𪠽——”
随着落锤时发生的脆响,周遭的薄膜如海水退去,世界上的声音在你耳边变得清晰。
你听见刘警官哑着嗓子喊,“恭喜你无罪释放。”
“谢谢。”你刚要回她,却见她将目光挪到你身后。
你也转头去看。
被束缚住双手的陈警官见你们看向他,有些释然地勾唇笑了笑。
“后会无期。”他说。
出了门,妹妹一把抱住你放声哭泣,爸妈笑着擦干眼泪。
“结束了。”他们说,“一切都结束了。”
有警察过来递给你个牛皮袋,袋里躺着你的手机。
你打开手机,二十三个来电,没有一个是他的。
“我要分手!姓孙的竟然一次都不来见我!”
爸妈对视一眼,咽下口中苦涩,“小孙工地那边闹地震,人被砸进医院了,他怕你着急,不让我们告诉你。”
“怎么不告诉我!我要去那边照顾他。”
“不行,你也不先看看你自己的身体,你现在这副样子去了还得小孙照顾你。”
“就是啊姐,咱们先把自己养好,咱们再一起去看姐夫。”
“好吧好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们本来想要让你跟他们一起回家,但犟不过你,将你送到了家门口。
推开门,客厅还保持着三个月前你被捕时的样子,卡皮巴拉躺在沙发上,对面的桌子上安安静静地立着瓶维c。
你打开冰箱,面包已经变得干巴巴的了,苹果葡萄桃子梨这些水果都有些腐烂。
你随便选了些做了顿晚餐。
夜幕降临,你抱着卡皮巴拉在床上给他打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你犹豫良久,拨通了他一个朋友的电话,“小胡我是xx,你知道志远他现在在哪个工地吗?”
“我具体也不太清楚,志远给我说去西边了,还说那边哪里都挺好的,就是信号不好,让我没事别给他打电话。放心吧,志远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样啊,麻烦你了。”
你萎靡不振地挂断电话。
第二天早晨醒来,你发现手机上多了条短信。
是他发给你的。
“对不起宝宝,让你担心了,等能下床了立刻就等回去找你,随便你怎么罚。”
“我不罚你,我要你平平安安回来见我。”
你点击发送,眼泪莫名其妙流了下来,砸在贴着脸的卡皮巴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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