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风裹挟着栀子花最后的甜香，吹进程家别墅二楼的卧室。程然趴在地毯上，指尖划过最新款的赛车模型图鉴，尾椎骨处的腺体正隐隐发烫——这是即将分化的预兆，医生说或许就在15岁生日前后。
“然然，顾衍那小子又爬墙进来了。”管家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时，程然已经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顾衍倚在门框上，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
“给你的，提前的生日礼物。”他把袋子抛过来，里面是程然念叨了半个月的限量版机械零件。程然眼睛亮了亮，抬头却看见顾衍耳根有点红。
“谢了。”程然拆开包装，指尖摩挲着零件光滑的边缘，“不过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顾衍挑眉：“哦？那你想要什么？”
“城南那家老店里的星空蛋糕，”程然转着手里的零件，声音轻得像羽毛，“去年路过时你说，等我生日就去买。”
顾衍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伸手揉了揉程然的头发：“行，等你生日当天，我亲自去给你买回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程然看着他，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
8月1日晚上，程然收到顾衍的消息：“明早9点，蛋糕准时送到你床头。”他笑着回了个“好”，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带着期待睡了过去。他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收到顾衍的消息。
第二章：空白的清晨
程然是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那头是顾管家带着哭腔的声音：“然然少爷……您快来中心医院！小衍他……他出事了！”
程然脑子里“嗡”的一声，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连鞋都没穿好就冲出卧室，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一路上，他的手都在抖，反复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顾衍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出事。
医院的走廊白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他喉咙发紧。顾衍的父母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看到程然，顾夫人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医生说……撞到了头，还在抢救。”顾先生声音沙哑，拍了拍程然的肩膀。程然站在抢救室门口，看着那盏亮着的红灯，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疲惫地说：“手术很成功，命保住了，但脑部受到重创，可能会有后遗症。”
“后遗症？”程然抓住医生的胳膊，指尖用力得发白，“什么后遗症？”
“目前来看，最可能的是失忆。”医生叹了口气，“具体忘了多少，能不能恢复，都不好说。”
程然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墙上。他想起昨天顾衍的笑容，想起那个关于星空蛋糕的约定，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顾衍。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得像纸，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紧闭着。程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伸出手，却不敢碰那扇冰冷的玻璃。
8月2日，程然的15岁生日。他没有等到床头的星空蛋糕，只等到了一个躺在病床上，可能再也不记得他的顾衍。床头柜上放着顾衍昨天送来的机械零件，在晨光中闪着冷硬的光。
顾衍醒来时，窗外的阳光正好。他眨了眨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是谁？这里是哪里？
护士进来换药，看到他醒了，惊喜地叫来了医生。一系列检查后，医生问他：“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顾衍皱着眉，努力想了想，却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看看这个，”医生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少年勾肩搭背的合影，笑得灿烂。“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顾衍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照片上的另一个少年眉眼清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他觉得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名字，也想不起和这个人有关的任何事。他再次摇了摇头：“不认识。”
医生叹了口气，出去跟顾衍的父母说了情况。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色的T恤，牛仔裤，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哭过。
“顾衍……”少年的声音带着试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衍看着他，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你是谁？”他问，声音冷淡。
少年的身体僵住了，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小声说：“我叫程然。”
“程然？”顾衍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依然没有任何印象。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过头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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