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物出场喽😁😁
齐思钧在周峻纬的搀扶下回了房间,何运晨在身旁帮忙包扎伤口,齐思钧的脸因失血过多而显现出病态的白。
楼下,郭文韬和蒲熠星在一起,复盘着事件的因果。
“文韬,你手臂的伤是……”
唐九洲烧完水出来,看见两人努力工作的身形,本想去让他们休息,却意外看见了他手臂上的伤。
“啊?应该……是在打斗的时候伤着了,没事。”郭文韬本人经唐九洲这一提醒才发觉左手臂有些疼。
“冰晶划伤的伤口是要处理的!恩齐,来帮忙!”
左边一个唐九洲,右边一个曹恩齐,面前一个蒲熠星,郭文韬被围得水泻不通。
晨光艰难地穿透极地酒店厚重的防辐射玻璃,在羊毛地毯上投下几道稀薄的光柱。空气里漂浮着咖啡的焦香和消毒水的冷冽气息,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在恒温的套房里无声地角力。郭文韬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玻璃,映在窗上的倒影有些模糊,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疲惫。他左臂的伤口被曹恩齐处理过,厚厚的纱布下,那被冰晶侵蚀的痛楚已转为一种深沉的、如同冻土深处传来的钝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末梢的冰凉记忆。
“咖啡?”蒲熠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低沉而平稳,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子,只漾开极细微的涟漪。他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走过来,其中一杯递向郭文韬。
郭文韬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晨光勾勒出他下颌紧绷的线条。他伸出手,指尖在接触到温热的杯壁时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谢谢。”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夜未眠的干涩。他接过杯子,没有立刻喝,只是任由那暖意透过杯壁渗入掌心,试图驱散骨髓里残留的寒意。
蒲熠星的目光在他绷紧的侧脸和那只缠着纱布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极快,快得像掠过冰原的夜风,随即移开,望向窗外那片依旧死寂、仿佛被巨眼注视过的苍白冰原。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地啜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苦涩液体。那沉默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酵,比窗外的冻土更深沉。
“联系上了。”唐九洲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寂静。他坐在巨大的会议桌旁,面前摊开着几台加密通讯设备,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加密信号流。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最终稳定下来,分割成三个清晰的窗口。
“火树,郎东哲,王春彧。”他报出三个名字,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信号稳定,加密通道建立。”
屏幕上,三个面孔依次清晰起来。
火树出现在左侧窗口,背景是堆满服务器机柜和复杂线路的实验室,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连帽衫,头发有些凌乱,但眼神锐利如鹰隼,正对着屏幕快速调整着什么设备,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反射着冷光。
“信号质量不错,九洲。说吧,又捅了什么天大的篓子需要我们三个‘扫地僧’出山?”他的声音带着点特有的、介于调侃和严肃之间的腔调,目光扫过屏幕里众人疲惫的脸,最后落在郭文韬缠着纱布的手臂上,眉头微蹙。
中间窗口是郎东哲。他似乎身处一个巨大的工程车间,背景是巨大的金属构件和精密的测量仪器。他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深蓝色工装,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正用一块干净的布擦拭着手上的油污。他没说话,只是对着屏幕点了点头,眼神沉稳而专注,像一块沉默的磐石,自带一种能解决一切工程难题的笃定气场。
右侧窗口的王春彧则截然不同。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白大褂,背景是明亮洁净的医学实验室,各种精密仪器闪烁着柔和的指示灯。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沉稳许多,面容清俊,眼神温和却带着洞察一切的力量。他正专注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手指无意识地轻点着桌面,仿佛在无声地分析着什么。
“情况比预想的复杂。”蒲熠星开门见山,声音沉稳,将昨夜惊心动魄的遭遇、冰晶样本的诡异特性、以及那“冻土之眼”的恐怖存在,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他尤其强调了冰晶样本中呈现的、类似神经网络的活性结构,以及它缓慢但确凿的自我修复能力。
“我们需要跨领域的支持,火树负责信息网络和能量频谱分析,郎工负责物理结构和环境干预,王医生负责生物效应和可能的…寄生或侵蚀机制。”他看向郭文韬。
“文韬和老齐的伤口是关键样本源,但由于老齐失血过多,现在处于昏迷,我们只能先实时监测和分析文韬的情况。”
王春彧的目光立刻聚焦在郭文韬的左臂上,眼神变得极其专注:“伤口周围组织是否有异常感觉?麻木、刺痛、或者…温度变化?”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权威。
郭文韬放下咖啡杯,终于转过身,面对屏幕。他活动了一下左臂,眉头微不可察地拧紧:“持续性的低温感,像有冰渣在骨头缝里刮。偶尔…会有细微的、类似电流窜过的刺痛,但很短暂。”
他描述得客观冷静,但蒲熠星站在他斜后方,清晰地看到他描述“刺痛”时,握着咖啡杯的指节瞬间收紧,杯壁上留下一个模糊的汗渍印。蒲熠星的目光在那紧绷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涌上喉头,想上前一步,想用自己的体温去覆盖那冰冷的痛楚,但他最终只是更用力地握住了自己温热的咖啡杯,指节微微发白。
“明白了。”王春彧迅速在面前的平板上记录着,“我需要一份详细的伤口环境数据包,包括温度、电导率、局部组织液成分…实时传输过来。我会构建一个生物反应模型。”
“没问题。”蒲熠星立刻接口,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波澜。他走到会议桌旁,拿起一个便携式生物监测仪,动作自然地走向郭文韬。
“文韬,我需要采集一下伤口边缘的微环境数据。”他的目光与郭文韬在空中短暂交汇,那眼神深邃,像蕴藏着极地冰层下涌动的暗流。郭文韬点点头,配合地解开纱布最外层的固定带,露出底下被特殊敷料覆盖的伤口区域。
蒲熠星的动作异常轻柔,像在处理一件稀世珍宝。他小心翼翼地揭开敷料一角,露出下方皮肤上狰狞的缝合线和周围泛着不正常青紫色的组织。监测仪的探头在伤口边缘轻轻游走,发出细微的蜂鸣。郭文韬的身体微微绷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始终沉默着,牙关紧咬,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蒲熠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和压抑的痛楚,每一次探头轻微的触碰,都像直接刺在自己心上。
他放慢了动作,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郭文韬冰凉的皮肤边缘,却又在最后一刻克制地收回,只留下仪器冰冷的接触。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心疼、焦灼,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想要将这痛楚完全揽入怀中的冲动。
“数据同步了。”蒲熠星的声音有些低哑,他迅速将监测仪连接到通讯系统,数据流瞬间涌向王春彧的屏幕。
王春彧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和参数,眉头越锁越紧:“温度持续低于正常值2-3摄氏度,电导率异常升高…这不像单纯的物理损伤,更像是…某种生物活性在改变局部组织的物理特性。”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熠星,你们带回的冰晶样本,它是否可能…在‘学习’或者‘适应’宿主?”
这个问题像一块冰投入死水,让整个套房的空气都骤然降温。周峻纬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你的意思是…它可能具有某种…寄生或者同化的倾向?”
“不能排除。”王春彧语气沉重,“从目前数据看,它似乎在尝试与宿主组织建立某种…联系。这种联系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需要更深入的分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对生物组织有极强的亲和性和改造潜力。”
与此同时,火树那边的屏幕上,复杂的频谱图和能量模型正在高速演算。他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一行行代码瀑布般刷过屏幕。“能量特征分析出来了。”
他语速飞快,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这玩意儿的能量波动…极其特殊!它不是简单的电磁能,也不是已知的任何粒子辐射。它更像…一种高度有序的、带有‘编码’信息的能量流!你们看这里。”
他指向频谱图上几个异常尖锐的峰值,“这些尖峰,它们出现的频率和强度变化,完全不是随机的!它像…像在传递某种信息,或者…在执行某种预设的程序!”
郎东哲那边,巨大的三维建模软件正在运行。他面前的屏幕上,一个由无数蓝色光点构成的复杂结构正在旋转、重构。
那些光点不断组合、分离,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如同神经网络般遍布整个冻土层下方的虚拟模型。“物理结构模型初步构建完成。”郎东哲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工程师特有的笃定。
“根据你们提供的声波探测数据和冰晶样本的物理特性推演,这东西在冻土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 interconnected(互联)的网络结构!它的‘根须’…或者说‘神经纤维’,已经深入地壳深处,覆盖范围远超我们最初的估计。它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一个…一个分布式的、覆盖整个极地冻土圈的…‘超级生命体’?或者…‘超级计算机’?”他最后这个词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超级生命体…超级计算机…”唐九洲喃喃重复着,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窗外的冰原在晨光下显得更加苍茫而诡异,那片被“冻土之眼”注视过的土地,仿佛正无声地蛰伏着一个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存在。
“那么,我们该如何应对?”郭文韬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沉默。他重新拉好衣袖,遮住了伤口,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身体里潜藏的未知威胁,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阴影之下。他看向屏幕上的三位专家,眼神里是寻求答案的迫切,也有一丝战士面对未知强敌时的孤勇。
“需要多管齐下。”火树立刻接口,“我需要分析它的‘信息编码’,尝试破解它的‘语言’,或者找到干扰它信息传递的‘噪音’。这需要更强大的算力支持,我会动用实验室的量子计算阵列。”
“物理层面,”郎东哲接口,“我需要设计一种能够有效破坏其网络结构连续性的方案。可能是定向高频冲击波,也可能是某种能快速改变局部冻土物理性质(比如温度、压力)的工程手段。但难点在于,它的网络太庞大,太深入,常规手段难以触及核心,而且…”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任何大规模的物理干预,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地质连锁反应,甚至…彻底激怒它。”
“生物层面是关键突破口。”王春彧的目光再次投向郭文韬,“文韬的伤口是目前已知的、与冰晶活性产生直接生物交互的样本点。我需要更深入地研究这种交互的机制。如果它真的在‘学习’或‘适应’,那么理解这个过程,就可能找到阻断它、甚至反向利用它的方法。但这…”他看向郭文韬,眼神带着歉意和担忧。
“需要文韬的配合,可能需要承受一定的风险,进行更侵入性的监测和实验。”
风险。这个词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郭文韬沉默了片刻,随即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没有退路。做需要做的事。”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蒲熠星站在他身旁,距离很近,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他自己的清冽气息。当郭文韬说出“做需要做的事”时,蒲熠星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地锁在他脸上。他看着郭文韬眼中那毫不退缩的决绝,看着他紧抿的唇线,看着他因痛楚和决心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心疼、敬佩和某种更深沉、更难以名状的情感,如同极地冰层下汹涌的暗流,瞬间冲垮了他一贯的冷静堤坝。他的心跳骤然失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他下意识地向前微倾了一步,肩膀几乎要碰到郭文韬的手臂,那个想要保护、想要分担的冲动如此强烈,几乎要冲口而出。
然而,理智如同冰冷的铁链,瞬间锁住了他。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挺直身体,将那几乎要溢出眼底的汹涌情绪死死压回心底深处。他微微侧过脸,避开郭文韬可能投来的视线,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才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对王春彧说。
“王医生,所有需要的监测设备,我们立刻准备。文韬的安全,是第一优先级。”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维持这平稳,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去压制胸腔里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悸动。那悸动,如同冰原深处突然迸裂的冰缝,无声无息,却足以吞噬一切理智的堤岸。
王春彧敏锐地捕捉到了蒲熠星声音里那一丝极不寻常的紧绷和强调,他看了看蒲熠星略显苍白的侧脸,又看了看郭文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点头:“明白。我会制定最安全的方案。”
接下来的时间,在紧张而高效的沟通中流逝。三位专家迅速分工,火树开始远程调集算力资源,郎东哲要求传输更详细的地质结构数据,王春彧则列出了第一批需要空运过来的高精度生物监测设备清单。周峻纬和石凯负责协调后勤和安保,确保设备能安全抵达这冰天雪地的孤岛。唐九洲则负责建立更强大的本地数据处理中心,对接三位专家的远程分析。
郭文韬被暂时“排除”在核心的技术讨论之外,因为身体原因,被蒲熠星勒令在套房的休息区休息,而自己则主动承担起整理和初步筛选从矿井带回的、尚未分析的岩石和冰屑样本的工作。他坐在窗边的矮几旁,面前摊开着几份样本记录和一台便携式显微镜。晨光透过玻璃,在他低垂的眉眼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也照亮了他面前那些来自地底深处的、冰冷而沉默的“证物”。
郭文韬并没有真的休息。他靠在沙发里,目光却始终追随着蒲熠星的身影。他看着蒲熠星专注地调整显微镜焦距,看着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细小的冰屑样本,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记录本上快速书写,字迹一如既往的清隽有力。阳光落在蒲熠星身上,勾勒出他沉静而专注的轮廓,那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专注感,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郭文韬的心,在持续的钝痛和寒意中,竟因为这安静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