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让你跑了”

左航的世界曾是一片没有边际的灰色。抑郁症像黏稠的雾，把他困在原地，连阳光落在皮肤上都带着钝痛。他唯一的执念是拥有一个哥哥——一个能笑着揉他头发，能在他把自己锁起来时敲开房门的哥哥。

父母辗转了大半年，最终带回来一个Omega。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站在玄关处，手里攥着书包带，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我叫张泽禹，以后就是你哥哥了。”

那是左航第一次觉得，灰色的世界里透进了光。

张泽禹会把温好的牛奶放在他书桌旁，会在他失眠的夜里抱着枕头挤到他床上，会笑着听他讲学校里的琐事。左航胸口那块沉重的石头，在张泽禹日复一日的温柔里，慢慢化了。他开始会笑，会在篮球场上奔跑，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今天也不错”。

可光会蔓延，心也会变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左航看张泽禹的眼神变了。他会贪恋张泽禹指尖划过他后背的温度，会在意他对别人笑时嘴角扬起的弧度，会在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桃子信息素时，后颈的Alpha腺体隐隐发烫。

张泽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不再和左航挤一张床，会在左航靠近时下意识地后退，会对着他欲言又止，眼底藏着左航看不懂的复杂。

这份疏远像火，点燃了左航骨子里的偏执。他开始控制不住地盯着张泽禹，会偷偷翻他的手机，会在看到他和别的Alpha说话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哥哥，离他们远点。”他会在张泽禹晚归时堵在门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阴鸷，“他们对你不是真心的。”

张泽禹起初试图解释：“小左，我们是兄弟，你不能这样。”

“谁要当兄弟！”左航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张泽禹蹙眉，“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哥哥！”

他的Alpha信息素带着侵略性，压得张泽禹的桃子香微微发颤。张泽禹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疯狂，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可左航的温柔和偏执是交织的。他会在发完脾气后，红着眼眶道歉，会把张泽禹喜欢的草莓蛋糕藏在冰箱最底层，会在易感期死死攥着抑制贴，怕自己失控伤到他。张泽禹终究是心软的，他看着左航从阴郁少年长成挺拔的Alpha，看着他眼底那束光因自己而亮，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直到那天，左航在咖啡馆窗外，看到张泽禹和一个Beta相谈甚欢。Omega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胳膊，动作自然得像羽毛，轻轻扫过左航紧绷的神经。

那天晚上，左航把张泽禹拖进了地下室。

冰冷的水泥地，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悬在头顶。他用绳子把张泽禹绑在椅子上，指尖抚过对方颤抖的睫毛，声音温柔得像梦呓：“哥哥，待在这里，只有我能看见你，好不好？”

张泽禹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滚烫得灼人。“左航，你醒醒……”

左航没醒。他守着这个秘密的囚笼，守了三天，直到张泽禹磨断绳子，趁着他出门买药的间隙，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下室的门敞着，冷风吹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左航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第一次觉得，那片灰色的雾，连带着张泽禹带来的光，一起把他吞噬了。

接下来的两年，左航活成了疯子。他动用所有关系寻找张泽禹，从国内到国外，像追踪猎物的狼，眼底的偏执日益疯长。他的世界重新变回灰色，甚至比从前更暗——因为他尝过光的味道，再也忍受不了黑暗。

张泽禹回国那天，刚走出机场到达口，就被一股熟悉的力道攥住了手腕。

左航比两年前更高了，肩膀宽阔，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死死盯着他。“哥哥，你跑够了吗？”

张泽禹的心脏骤然缩紧，挣扎的力气在对方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左航，你放开我！”

“不放。”左航把他塞进车里，引擎轰鸣着冲出机场，“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