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窗棂上，像无数指甲在抓挠玻璃。林梦妍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睡衣后背。她死死攥住被角，指节泛白，胸口剧烈起伏。
梦里那幕太真实了。
火光冲天的基地，林婉儿笑吟吟递来的毒咖啡，还有……楚烬站在废墟中，眼底燃烧着暗红色火焰。
“是梦。”她喃喃自语，伸手抹了把脸。手机在床头柜震动，亮起的屏幕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
指尖颤抖着划过锁屏，调出备忘录。2023年8月1日。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日期。
林梦妍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窗外闪电劈开乌云，照亮书桌边整整齐齐码着的三十罐压缩饼干，还有墙角堆着的瓶装水。
她走到窗前，雨水拍打着玻璃，在她脸上映出一道道蜿蜒水痕。记忆里那个画面又浮上来——自己蜷缩在地下室角落，听见林婉儿在外头笑：“你这种废物，也配当千金大小姐？”
“不……”她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这次我不会信错人。”
书桌抽屉发出吱呀声，一本黑色笔记本被翻开来。第一页写着“末世时间线”，最新添加的内容还带着打印机余温：三个月后，第一批变异生物将出现在城南垃圾场。
她正要合上本子，楼下传来钥匙转动声。
“梦妍？”林婉儿的声音裹着风雨飘进来，“你怎么还没睡？”
林梦妍迅速将笔记本塞回抽屉，转身时看见表妹已经靠在书房门口。浅粉色睡裙被雨淋湿大半，发梢滴着水珠，却掩不住嘴角的笑。
“做噩梦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林婉儿走近几步，指尖抚上她胳膊：“最近总下雨，听说气象台说会有大暴雨……要不要一起去超市囤点东西？”
“不用了。”林梦妍往后退了半步，“我自己去就行。”
笑容在林婉儿脸上凝固了一瞬，又恢复如常：“也是，你向来能干。”她转身离去，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
林梦妍盯着关上的门，直到确认外头没了动静。她摸出手机，找到半年前偷偷加的定位程序。屏幕上两个红点紧紧挨在一起——林婉儿的手机，和……城南某处仓库。
第二天清晨，林梦妍换上普通T恤牛仔裤。长发扎成马尾，鼻梁上架了副黑框眼镜。她检查背包里的微型麻醉针、折叠刀，最后将一张伪造身份证塞进内侧夹层。
废弃工厂区的铁门锈迹斑斑，守卫叼着烟打量她：“第一次来？”
“朋友介绍的。”她扬起下巴，掏出证件递过去。对方接过时手指蹭过她手背，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厂房里闷热潮湿，混着汗水和铁锈的味道。铁笼中关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不远处有具尸体盖着破布，一只苍蝇正顺着露出的脚趾往上爬。
“异能者专用匕首，一把十万。”摊主掀开帆布，寒光闪过她瞳孔。林梦妍扫过那些刀刃，记下其中几把刻着特殊符号的。
转角传来喧哗，几名异能者正围住个商人讨价还价。她贴着墙根靠近，听见只言片语：“实验体……编号07……”
心跳漏了一拍。林梦妍悄悄掏出录音笔，却被身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惊得僵住。
“小姑娘，往哪儿躲呢？”
她转身，三个男人堵住去路。中间那个嘴角咧到耳根，右手缠着绷带，隐隐有电流闪烁。
“我没惹你们。”她后退半步。
“就是路过看看？”那人伸手要抓她肩膀，指尖刚碰到布料，林梦妍猛地侧身。袖中弹出麻醉针，直刺对方手腕。
男人吃痛后退，却将她逼到墙角。另一人挥手射出冰锥，擦着她耳畔钉进墙壁。
“喂喂，这么热闹也不叫上我？”
阴影中走出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他双手插兜，嘴角噙着笑，可那双眼睛冷得像结了冰。
三人中有人认出他，脸色瞬间煞白：“是……是‘焚影’！快走！”
林梦妍看着他们落荒而逃，才转向救命恩人。男人比她高半个头，五官深邃得像是用刀刻出来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耳后那道疤痕，从下颌一直延伸到衣领里。
“聪明的女人不该在这种地方晃悠。”他歪头打量她，指尖忽然腾起一簇暗红火焰。火舌舔舐着皮肤，却没有灼烧痕迹。
林梦妍后背抵着冰凉墙壁，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松木香。那味道莫名熟悉，仿佛在很久以前……她猛地摇头，压下这荒谬的念头。
“谢谢。”她转身要走，却被对方伸手拦住。
男人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耳廓：“下次再遇到麻烦，记得找我。”呼吸拂过她耳畔，带着一丝滚烫，“我叫楚烬。”
林梦妍僵在原地，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摸了摸耳后，那里还残留着体温。
回到出租屋，她立刻打开电脑。黑市听到的消息与记忆中的末世初期情报一一对应：异能者数量暴增，第一批变异生物出现，还有……实验体计划。
手机突然震动，林婉儿发来视频请求。
“怎么了？”接通后她问。
“你疯了吧？”屏幕里表妹翻了个白眼，“说什么末世要来了，该不会真以为自己穿越了吧？”
林梦妍盯着对方精致妆容下的得意，想起前世她也是这样笑着：“梦妍啊，你怎么总是想太多？”
“是我多想了。”她扯出个笑，“打扰了。”
挂断后，她摸出从黑市高价买来的残破地图。指尖抚过褶皱，突然注意到背面隐约浮现的字迹。借着灯光仔细看，一行小字让她瞳孔骤缩：
【实验体计划：07号个体追踪记录】
远处天际划过一道红光，与楚烬指尖的火焰颜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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