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在天花板上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基地安全屋内，一片死寂。
林梦妍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嵌入血肉。她站在墙角，盯着漆黑的屏幕，心跳声大得像鼓。断电已经持续了二十分钟，通讯系统完全瘫痪，基地外的风声像是从地狱里吹来的呜咽。
“不对劲。”许明远低声说，他的额头布满冷汗，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主控程序被植入了病毒，这不是普通的断电。”
白夜站在门边，右手缠绕着金属链，眼神沉静如水。他忽然动了动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
“有人来了。”他说。
话音未落，天花板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关灯。”林梦妍迅速下令。
所有人熄灭手电，屋内陷入彻底的黑暗。
门外，脚步声缓缓靠近，带着一种黏腻的拖拽感，仿佛地上不是地板，而是某种柔软的血肉。
林梦妍屏住呼吸，背靠墙壁，右手悄悄摸向背包侧袋，指尖触到闪光弹的冰冷边缘。
门缝下透进一线微光，紧接着，一道黑影出现在门口。
那是个男人，穿着破旧的战术服，脸上戴着防毒面具。他的右手握着一把短刀，左手……却诡异得不像人类的手——五根手指细长扭曲，像是由血肉编织而成的触须。
他停在门口，微微歪头，似乎在聆听什么。
白夜猛地出手，金属链如蛇般窜出，直取对方咽喉。
那人反应极快，身体猛然后仰，触须状的手掌拍向地面，整个人竟然像雾气一般散开，又在几米外凝聚成形。
“血色之眼！”许明远低吼。
林梦妍毫不犹豫甩出闪光弹。
强光炸开，照亮了那张惨白的面具。男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白夜趁机冲上前，金属链缠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扯。
“跑！”他低声喝道。
林梦妍没有犹豫，转身就往楼梯口冲。
身后传来剧烈的撞击声，书架倒塌、玻璃碎裂。她不敢回头，脚步急促地穿过走廊，直奔地下发电室入口。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冲进地下室，重重关上门，背靠墙壁喘息。
地下发电室比她想象的还要破败。巨型柴油机轰鸣震耳，控制台屏幕蓝光闪烁，地板积着不明液体。天花板吊灯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铁锈的味道。
她摸出微型手电，光束扫过控制面板，发现日志记录正在自动刷新。
“入侵IP追踪失败……”她念着屏幕上跳动的字迹，忽然被一段代码吸引。
那是……红莲组织的标志。
她的指尖划过屏幕，心头一震。
“Red Lotus.”她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警报大作，所有屏幕切换成血色画面，红莲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欢迎来到新世界，林小姐。”
她猛地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烬。
黑色风衣滴着水，眼神深沉如渊。
“你来得太早了。”他声音低沉，缓缓走进来。
林梦妍毫不犹豫拔枪，枪口抵住他眉心。
“你到底是谁？”她咬牙问道。
楚烬没有躲开，只是静静看着她，目光扫过她脖颈处的擦伤，喉结轻轻滚动。
“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他问。
“你体内封印着足以毁灭世界的异能。”她冷冷地说，“红莲说，你是需要一个容器。”
楚烬垂下眼帘，沉默片刻，突然抬脚踢翻控制台。
“他们在等你崩溃。”他说。
红色光芒骤然熄灭，基地灯光重新亮起。
当他再次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他低声说，“只信你看到的我。”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不是你的敌人。”
林梦妍站在原地，手指仍扣在扳机上，掌心渗出冷汗。
她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伤痕，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遇见楚烬的画面。
那天，她被困在废墟中，是他救了她。
那天，他浑身是血，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说：“你不是别人，你是我选的人。”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许明远！”她大声喊道。
“我在！”外面传来回应。
“查一下过去三个月的能源调度记录，我要知道基地有没有多余的能量输出。”
“明白！”
她走到控制台前，重新启动日志分析程序。屏幕上跳出的数据让她瞳孔一缩。
能源输出……确实多了。
而且，目标地点……是地下实验区。
她的心猛地一沉。
地下实验区，是基地最深处的禁区，只有她和楚烬有权限进入。
那里藏着什么？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必须亲自去看一眼。
“白夜！”她喊道。
“我在。”他从门外走进来，金属链在他手腕上轻轻晃动。
“我们去地下实验区。”
白夜看了她一眼，点头：“好。”
两人走出发电室，沿着通道向前走。越往下，空气越冷。
途中，林梦妍想起红莲的话。
“你只是个工具人。”
她咬紧牙关，指尖再次掐进掌心。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她问。
白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下脚步，看着她。
“楚烬的事，我不了解全部。”他说，“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不会伤害你。”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曾为了保护一个人，亲手毁掉自己。”
林梦妍怔住。
“那个人是谁？”
白夜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往前走。
“今晚好好休息。”他说，“明天我们要去找一个人。”
“谁？”
“一个曾参与实验体计划的研究员。”
林梦妍握紧手中的吊牌，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但她知道，她必须亲自找到答案。
夜晚，基地外风声呼啸。
她靠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脑海里不断回响红莲的话。
“你不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人。”
她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信息跳出来：
【你不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人。】
她瞳孔骤缩。
下一秒，整座基地的灯光瞬间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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