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引擎轰鸣声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林梦妍靠在后座上，胸口剧烈起伏。她盯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手掌，指尖还残留着那把武器冰冷刺骨的触感。楚烬坐在驾驶座，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时不时扫过仪表盘上的能量读数。

“你还好吗？”他低声问。

“我没事。”她咬牙，“但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楚烬没再说话，只是将车速略微调慢了些。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带着废土特有的干燥与尘土味。

“她说我是机械体。”林梦妍忽然开口，“我身体里……真的有那些东西？”

“你不是机器。”楚烬语气坚定，“你是你，是我认识的那个林梦妍。”

“可她能控制我。”她的声音有些发涩，“那把武器……它选择了她。”

楚烬的手指收紧了下方向盘：“她是原体，自然对意志继承者的武器更敏感。”

“我不是她的复制品。”林梦妍喃喃。

“不是。”楚烬侧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新的，是独立的。她只是起点。”

“那你呢？”她抬头看他，“你也是别人的起点吗？”

楚烬嘴角扯了一下，没回答。

林梦妍盯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她记得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

“你不想看到她重复我的错误。”

“爱上他。”

她抿紧了唇。

车外的荒野渐渐变得开阔，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废弃城市的轮廓。

“我们要去哪儿？”她问。

“先离开这片区域。”楚烬说，“她不会就此罢休。”

“她到底想干什么？”

“带回去。”楚烬语气冷了下来，“完成协议。”

“什么协议？”

楚烬没说话。

林梦妍皱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等你想好要听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他淡淡地说。

林梦妍沉默了。

她其实已经猜到，这所谓的“协议”，可能和整个实验计划有关。而她……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重要。

但她还没准备好。

她需要时间。

车子驶入城市废墟，街道两旁是倒塌的楼房，玻璃碎了一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楚烬停下车，熄了火。

“你干嘛？”林梦妍问。

“休息一晚。”他说，“天亮前我们得绕过红莲的封锁线。”

“你不担心她追来？”

“她不是来杀我们的。”楚烬靠着椅背，闭上眼，“她是来警告我们的。”

林梦妍看着他，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

她想起刚才那女人的眼神，还有她靠近时那股熟悉的烟味。

她猛地坐直身子。

“你……”她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楚烬睁开眼，看向她：“怎么？”

“没什么。”她别过头，心跳却莫名加快。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林梦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指缓缓蜷起，又缓缓松开。

“你以前……爱过她吗？”她终于问出口。

楚烬眼神动了动。

“她是我的过去。”他说，“但我现在只在乎你。”

林梦妍心头一跳，随即又压下去。

“你总是这样。”她语气冷了些，“说什么都像哄小孩一样。”

楚烬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我不是哄你。”他声音低沉，“我是认真的。”

林梦妍没挣脱，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认真，甚至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她轻声说，“也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不想成为谁的替代品。”

“你从来就不是。”楚烬的声音几乎贴着她的耳畔响起，“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林梦妍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寸，却被安全带卡住了去路。

楚烬没有追近，只是依旧握着她的手腕，指节微凉。

“林梦妍。”他叫她的名字，“如果你害怕，我现在就放手。”

她望着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

“我不怕。”她轻声说。

楚烬笑了，眼角的纹路加深了些。

他慢慢松开她的手，却没有收回，而是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像是确认她还在那里。

林梦妍没有动。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只知道，这一刻，她并不想推开他。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进车厢，暖洋洋的。

林梦妍睁开眼，发现楚烬已经不在驾驶座上。

她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还有一丝腐烂的气味。

她环顾四周，没看到楚烬的人影。

“楚烬？”她喊了一声。

“在后面。”他的声音从街角传来。

林梦妍走过去，发现他在一辆废弃的装甲车旁，正蹲在地上检查什么。

“找到什么了？”她问。

“红莲的标记。”楚烬指着地上用粉笔画出的符号，“他们最近在这片区域活动频繁。”

“你打算怎么办？”

“绕过去。”楚烬站起身，“或者……直接穿过他们的防线。”

林梦妍挑眉：“你想找麻烦？”

“我想搞清楚他们到底在找什么。”楚烬眼神冷了下来，“昨晚那个女人出现之前，红莲就已经在追踪我们。现在她们一起出现了……说明他们之间有联系。”

林梦妍沉默片刻：“所以你是想……引他们出来？”

“没错。”楚烬看着她，“你愿意陪我演一出戏吗？”

她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怕过？”

楚烬嘴角微微上扬：“那就出发吧。”

两人重新回到车上，朝着红莲势力范围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楚烬的神情越发冷峻，林梦妍则默默调整着身上的装备。

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陷阱。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林梦妍了。

她是末世最强女王。

而楚烬……

是她唯一的疯批王夫。

太阳升到头顶时，他们终于进入红莲的警戒区。

林梦妍透过望远镜观察前方的哨岗，三名武装人员正在巡逻，步枪挎在肩上，警惕性不高。

“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她低声说。

“他们在等我们。”楚烬冷笑，“我们太配合了。”

“什么意思？”

“红莲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设防。”楚烬眯起眼，“除非……他们知道我们会来。”

林梦妍心头一震：“你是说，那个女人……”

“她不是来警告我们。”楚烬缓缓开口，“她是来送我们入局的。”

林梦妍深吸一口气：“那就让他们看看，是谁困住了谁。”

楚烬看着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林梦妍。”他低声说，“别死。”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也是。”

他松开手，转身朝前方走去。

林梦妍站在原地，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不知道这一战过后，会发生什么。

但她知道，无论结局如何，她都不会再逃避。

因为她是林梦妍。

末世囤妻：病娇大佬的最强女王。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楚烬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三短两长的节奏。

林梦妍看着他手腕内侧那道愈合的伤口，忽然想起昨夜他说的话。装甲车碾过路面碎玻璃时发出细碎的响动，她伸手调整了下脖颈上的战术围巾。

“前面左转。”她盯着导航仪，“有信号干扰。”

楚烬没说话，直接转动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像是碾过某种柔软的东西。林梦妍猛地抬头，发现前方路口躺着具尸体。

穿着红莲制服的女兵仰面朝天，胸口插着半截断刃，血迹已经凝固。她的瞳孔扩散，右手却死死攥着个金属吊坠。

“死了至少六小时。”楚烬踩住刹车，“但血迹……”

林梦妍推开车门蹲下身，指尖擦过尸体脖颈。皮肤还有余温，可时间明明已经过去整整一夜。她扯开对方衣领，锁骨下方有道淡青色的纹路——和她手臂内侧的一模一样。

“他们给你打过标记。”楚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梦妍站起身时动作有点僵。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故意制造声响。她握紧腰间的电磁脉冲枪，发现瞄准镜里映出几个闪烁的人影。

“在等我们进包围圈。”她说。

楚烬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绕到车尾。他的手掌很烫，呼吸扫过后颈时带着灼热的气息。“别动。”他贴着她耳朵说。下一秒装甲车轰然爆炸，气浪掀飞了两人。

林梦妍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后背撞到什么东西，疼得她倒抽冷气。血腥味混着燃油燃烧的焦臭扑面而来，她撑起身子时看见楚烬倒在五米外，右腿被压在车架下。

三个红莲士兵从废墟中走出，枪口对准他们。为首的女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林梦妍认出这是昨晚出现的那个女人，她肩章上的衔级比之前高了两级。

“协议内容变更了。”女人的声音很轻，“你们得跟我回去。”

楚烬忽然动了。他猛地抽出腿下的军刀甩出去，同时翻身滚向路边的掩体。子弹擦着林梦妍耳畔飞过，她扑向最近的遮蔽物时摸到那具尸体的吊坠。金属表面刻着串数字编号，和她手腕内侧的印记完全一致。

“林梦妍！”楚烬朝她喊，“别管那些，快跑！”

但她站在原地没动。越来越多的红莲士兵从各处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女人走到她面前，伸手抚摸她脸颊越野车的引擎轰鸣声在夜色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