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轻叹一声:“时间快到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某种倒计时。
灰衣男人猛地冲过来,把程小时推向墙角。"别说话!"他低声警告,同时将手电筒关掉。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像是有人在仔细聆听屋内的动静。女人缓缓坐回椅子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他们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她轻声说,"但你能听见我想说的话。"程小时感觉手腕内侧的印记又开始发烫,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却又听不清内容。"他们在控制你的记忆,"女人继续说,"每次你快要想起来的时候,就会强行把你拉回原点。""够了!"灰衣男人突然打断她。他抓住程小时的手腕,拉着往另一侧的小门走。身后传来铁门被推开的声音,脚步声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快。"跑!"灰衣男人喊。程小时跟着他冲进黑暗的走廊,身后传来女人的叹息声:"记住,别相信他的话!"
灰衣男人拽着程小时拐进应急通道,脚步声在金属台阶上砸出回音。"听着,"他边跑边说,"你是代理人,我是你的引导员——曾经是。"程小时喘着气,手腕的印记烫得发疼:"那她呢?""她是修正者。"灰衣男人回头看了眼身后紧闭的铁门,"他们要抹除你所有关于我的记忆,但你每次都挣扎着想找回真相。"楼道尽头传来铁门被推开的响动,灰衣男人突然把程小时推进安全出口:"听着,去找一个叫张老师的老人,只有他能帮你——"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将灰衣男人撞倒在地。程小时踉跄着后退,看见袭击者戴着黑色面罩,动作迅猛。灰衣男人翻滚着起身,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打斗声中,灰衣男人咬牙喊道:"快走!去旧城区的照相馆找张老师——"
灰衣男人终于甩开黑影,拽着程小时冲出后门。雨还在下,两人站在一条更狭窄的巷子里,墙边堆满垃圾,空气中混着潮湿与腐烂的味道。
“听着,”灰衣男人喘着气,声音压得很低,“去找张老师——旧城区‘时光照相馆’的老板。只有他能帮你脱离系统。”
程小时皱眉:“什么系统?”
“你现在还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会知道。”灰衣男人看了眼身后,“我没时间解释了。他们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我。”
“可你说过你是我的引导员……那她呢?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是修正者。”灰衣男人语气沉重,“她的任务就是阻止你记起一切。她已经成功十二次了。”
程小时愣住:“所以……我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
“不是。”灰衣男人看着他,“你已经死了十二次。每一次,都是我把你带回来。可每一次,你都会忘记我。”
程小时心跳加快,手腕内侧的印记再次发烫,像是回应这句话。
灰衣男人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记住,别相信任何人,除了张老师。他会告诉你真相。”
他走入雨幕,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程小时站在原地,雨滴打在他脸上,冰冷而真实。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六点三十六分。
他迈开脚步,朝着旧城区的方向走去。
灰衣男人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还有,别回头看我。”
程小时脚步一顿。
“我叫陆光。”他说,“我们认识很久了。”
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脚步声,比之前更急促。
“快走!”陆光低声喊。
程小时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往前冲进雨幕。
程小时踩着水花往前冲,雨点打在脸上生疼。耳边脚步声越来越密,像是有人在紧追不舍。
他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两边的墙几乎要贴在一起。头顶的天被压成细细的一条线,黑得发沉。
“往右!”陆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程小时猛地转向,一脚踩进暗巷。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拐了弯。
雨还在下,像一层厚厚的帘幕,把整个世界隔开。
他喘着气,手腕内侧的印记烫得厉害,像是有人握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路狂奔。
前面忽然出现一扇铁门,半开着,透出昏黄的灯光。
“进去!”陆光低声喊。
程小时没犹豫,一头冲进门里。身后脚步声骤然停下。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飘着一股老旧胶片的味道。墙上挂满泛黄的照片,有些边角已经卷起。
“你来了。”一个老人坐在角落,声音低沉,“我等你很久了。”
程小时喘着气,回头看向门口。陆光站在那儿,帽檐遮住了脸。
“他是谁?”程小时问。
“你曾经最信任的人。”老人缓缓站起身,走到一张照片前,“但现在,你还不能完全相信他。”
“为什么?”
“因为你还没准备好。”老人轻轻抚过相框,“而他们,已经来了。”
老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程小时看见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并肩站在街角,笑容灿烂。他认出其中一个自己,另一个却模糊得像是被水泡过。
“你已经来了十二次。”老人把照片放在桌上,“每一次都走到这扇门。”
陆光站在门口没动,帽檐下的脸藏在黑暗里。
“我叫张老师。”老人坐下,“你该问我问题了。”
程小时喉咙干涩:“这是什么地方?”
“记忆的裂缝。”张老师指着墙上那些照片,“每一帧都是你失去的片段。而他——”他抬手点了点陆光,“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程小时看向陆光,腕间的印记突然一颤,像是回应什么。他张了张嘴:“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