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了”

陆光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一直记得我的，不是吗？”

程小时的眼泪终于落下，混着雨水砸在陆光脸上。

男人笑了，笑得很轻，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

他的手缓缓垂下，落在地上，不再动弹。

程小时跪坐在雨中，怀里抱着陆光的，久久不动。

远处的钟声敲响，六点三十七分。

他缓缓起身，擦掉脸上的泪水和雨水，低头看了眼手腕内侧的印记。它依旧烫着，像是某种未完的信号。

他迈开步子，朝着旧城区的方向走去。

身后，陆光静静地躺在雨里，像一束曾照亮他世界的光，终于熄灭。

程小时的脚步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踩出水花，远处的钟声敲响，六点三十七分。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身后的一切都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只剩下他手腕内侧的印记，还在微微发烫，像是某种未完的信号。

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把整个世界淹没。

巷子尽头站着几个黑影，看不清脸，却让他本能地停下脚步。他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疼痛格外真实。

“你一直记得我的，不是吗？”

那句话再次响起，混着雨声，像是最后的告别。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我记得。”

黑影们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程小时缓缓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印记，声音沙哑：“我该去找张老师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急促。

他知道，他们来了。

可这一次，没有人会再拉着他逃跑。

他独自一人，走进雨幕。程小时站在巷子尽头，雨水顺着发梢滴落。他低头看着手腕内侧的印记，那抹淡青色已经暗淡，像是被水泡过的痕迹。身后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拽住他的手腕。他知道，这一轮没有人会再来救他。

远处传来钟声，六点三十八分。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更深的黑暗。雨还在下，像是永远不会停。

巷子越来越窄，墙边堆满废弃的纸箱，湿透后塌成一片泥泞。他的鞋踩上去，发出挤压的声响。头顶的光彻底没了，只剩雨打在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像心跳，又像倒计时。

他忽然停下脚步。

前方的黑暗里，站着一个人。轮廓模糊，却让他本能地屏住呼吸。

“你来了。”那人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

程小时皱眉：“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按亮了手电筒。光圈落在他脸上——短发，干净，眼神焦急又坚定。

程小时瞳孔猛地收缩。

这张脸……

他记得。

他当然记得。

可不等他开口，男人轻声说：“我不是陆光。”

程小时心头一震。

男人低下头，声音平静：“他已经死了。”

巷子里的雨还在下，男人手电筒的光圈里，程小时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盯着那张脸，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已经死了。”男人又说了一遍，声音平静，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划进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