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瑜的名字第一次和SEVENTEEN产生交集,是因为那段在舞蹈比赛中翻跳《Super》的视频。镜头里她发丝飞扬,动作利落又带着少年气的灵动,被网友冠以“翻跳天花板”的标签,也被Pledis的星探敲开了练习生宿舍的门。
进公司那天,她攥着工牌站在练习生楼层,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和声——是SEVENTEEN在练歌。透过门缝,她看见文俊辉站在麦克风前,嗓音清亮得像浸过泉水,尾音带着独有的温柔震颤。那是她粉了三年的主唱,是屏幕里笑着说“要成为大家的光”的人。
团综录制当天的情景剧主题是“校园暗恋”。导演推来几个练习生当群演,歆瑜被分到和文俊辉搭戏。剧本里,她饰演递情书被拒的学妹,而他是高冷学长。当她低着头念完“我喜欢你”,抬头撞进他带着戏感的清冷眼眸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睫毛很长,灯光下投出浅影,说台词时嘴角微抿的弧度,让她忘了接下一句。
“卡——”导演喊停时,文俊辉已经恢复了前辈的温和,递给她一瓶水:“新人?动作挺自然的。”
歆瑜攥着水瓶点头,指尖发烫。那天的夕阳透过摄影棚窗户,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和她心里悄悄燃起的星火,烫在了一起。
后来公司宣布“前后辈合宿特训”,歆瑜拖着行李箱站在SEVENTEEN宿舍门口时,腿都在抖。文俊辉恰好从房间出来,看到她时愣了愣,侧身让她进门:“哦,你是那天搭戏的练习生?住我隔壁。”
合宿的日子像被按了加速键。歆瑜总找机会出现在文俊辉身边——早餐时抢着帮他热牛奶,练习时故意选他旁边的镜子,甚至在他熬夜写歌时,偷偷在他桌角放一杯温蜂蜜水。
但回应总是稀薄的。文俊辉会礼貌说“谢谢”,却从不接话;会在她练错动作时皱眉:“这里力度不对,跟前辈学的时候专心点”;会在成员们起哄“小后辈好像很黏俊辉啊”时,淡淡扯开话题:“她只是想多学东西吧。”
第一次让歆瑜掉眼泪,是她生日那天。她攒了半个月零花钱买了他喜欢的乐队CD,想在练习结束后送给他。可他被经纪人叫去谈行程,她在练习室等到凌晨,CD外壳被手心的汗浸湿,最后只等来他一句“抱歉,忘了”。
那晚她躲在弘大的清吧角落,点了杯度数很高的威士忌。崔胜澈和权顺荣找过来时,她已经眼眶通红。“俊辉他……”她话没说完就被胜澈打断:“别理他,那家伙最近脑子打结。”
可这样的“打结”越来越多。他误会她向粉丝泄露行程(其实是私生饭蹲点),在练习室当着众人的面冷斥她“不懂规矩”;他看到她和男练习生讨论编舞,随口一句“刚进来就想搞绯闻?”让她僵在原地;他甚至在她发烧请假时,以为她故意偷懒,在群里发了句“练习生该有练习生的样子”。
每次伤心,歆瑜就往清吧跑。全圆佑撞见她趴在吧台上哭,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李知勋会默默给她点一杯无酒精鸡尾酒,说“别喝太醉,明天还要练舞”。他们把这些告诉文俊辉,得到的回应永远是“她就是太娇气了”“粉丝出身的练习生心思多”。
偶尔也有过微光。一次她练舞崴了脚,文俊辉恰好经过,皱眉蹲下来帮她检查脚踝,指尖触到皮肤时很轻。“笨蛋,不会量力而行吗?”他的语气依旧硬邦邦,却转身去医务室拿了药膏。歆瑜当时抱着膝盖想,或许他只是不擅长表达。
可这点微光,很快被更冷的雨浇灭。那天团体聚餐,有人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喜欢俊辉”,她正想否认,文俊辉先开了口:“别乱说,我对后辈没兴趣。”他眼神扫过她,像在看一个麻烦的负担。
那天晚上,歆瑜没有去酒吧。她在宿舍楼下的长椅坐了整夜,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手机里存着他的舞台直拍,曾经反复看了几百遍,此刻却觉得刺眼睛。她删掉了所有偷偷存的他的照片,像按下一个漫长的暂停键。
歆瑜的变化像突然切换的频道。她不再出现在文俊辉的视线里:早餐时和夫胜宽坐在一起说笑,练习时跟金珉奎请教力量控制,连回宿舍都特意等他进了房间才上楼。
她对所有人都笑得灿烂,唯独对他,永远是低头绕开的沉默。
文俊辉起初只觉得清净,直到某天练舞时,看到歆瑜被李灿逗得笑倒在地上,阳光落在她脸上,那种鲜活的样子,他好像很久没见过了——或者说,很久没在她面对自己时见过了。
他开始烦躁。食堂里她端着餐盘走向别人时的背影,练习室里她和权顺荣击掌时的笑容,甚至走廊里她和崔瀚率讨论歌词时的侧影,都像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想起她以前亮晶晶的眼睛总跟着自己,想起她递水时微颤的指尖,想起她被骂后红着眼眶却还说“没关系”。
全圆佑看他对着练习镜发呆,嗤笑一声:“现在知道难受了?当初是谁说‘她烦得很’?”
幡然醒悟来得猝不及防。某个深夜,他路过歆瑜的房间,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混着她反复练习《HOT》的脚步声。他站在门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弄丢了。
疯狂的追逐开始得毫无章法。他闯进她房间时,她正对着镜子卸妆,他反手锁上门,带着酒气的吻落下来。歆瑜挣扎着推开他,眼眶通红:“文俊辉,你疯了?”他喘着气抵着她的额头:“我没疯,我只是……”话没说完,被她用力推开。
练习室成了新的战场。他每天等所有人走后,把她堵在镜子前:“我陪你练。”她背过身收拾东西:“不用,前辈。”他却自顾自开了音乐,跟着她的动作跳起来,哪怕频频出错,也固执地重复。直到凌晨,他看着她疲惫的侧脸,低声说:“以前是我不好。”
演唱会后台的杂物间堆满了道具,他把她拉进去时,她闻到他身上的汗水味。“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是她当初没送出去的生日CD包装,不知道被他从哪里找了出来。“这个,”他声音发紧,“我现在听了,很好听。”
歆瑜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和慌乱,突然觉得荒谬又心酸。她用力推开他:“文俊辉,太晚了。”
转折发生在SEVENTEEN的安可舞台。歆瑜作为伴舞站在侧台,ending pose时突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舞台,一只手猛地攥住了她——是文俊辉。他刚结束主唱part,甚至没来得及调整呼吸,就冲过来稳稳拉住了她。
后台待机室里,他蹲下来帮她检查扭伤的脚踝,动作和上次一样轻,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慌张。“别再躲我了,”他抬头看她,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知道我以前混蛋,对你忽冷忽热,忽视你的心意,还说过很多伤人的话。但我现在……”他顿了顿,声音发哑,“我好像,早就习惯了你的存在,只是自己没发现。”
歆瑜别过脸,却听见他继续说:“你刚进公司时,跳《Super》的样子很耀眼;合宿时你给我放的蜂蜜水,其实我每天都喝;你在酒吧哭的时候,我后来去问过老板,他说你每次都点同一款酒,说你好像很委屈……”
他说了很多,那些被她以为“他从未在意”的细节,原来他都记得。
后来的日子,文俊辉的追逐变得笨拙又真诚。他会在她练舞时搬个凳子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会在成员们聚餐时,主动把她爱吃的菜挪到她面前;会在直播结束后,拿着吉他去她房间门口,弹她喜欢的SEVENTEEN的歌。
歆瑜的心像被春雨浸润的土壤,那些冰封的角落,开始悄悄松动。她看到他在练习室因为记不住她编的舞蹈动作而懊恼抓头发,看到他被成员们调侃“妻管严”时红着脸默认,看到他在签售会被粉丝问到“理想型”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台下当工作人员的她。
某个深夜练习结束,文俊辉把她堵在练习室门口,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是他写的歌词:“舞台再亮,不及你看我的目光。”
歆瑜看着他紧张得手心冒汗的样子,突然笑了。她接过纸条,轻声说:“文俊辉,下次写歌,能不能加段舞蹈?”
他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眼里的光比舞台灯还亮。
SEVENTEEN的下一张专辑收录了一首 subunit 曲,主唱是文俊辉,feat 部分的和声里,藏着歆瑜的声音。打歌舞台上,他们站在相邻的位置,ending 时对视一笑,被粉丝截成动图,配文“是前辈和后辈的双向奔赴吧”。
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聚光灯照不到的练习室角落,在深夜宿舍的楼道里,在彼此的歌声与舞步中,正慢慢铺展开新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