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3

舞台下的“软肋”

回归期的行程表像被墨水泼过的日历，密密麻麻的黑字挤得连空隙都喘不过气。林溪跟着团队连轴转了三天，从凌晨五点的练习室到深夜的录音棚，手表指针的跳动仿佛都带着急促的鼓点。

这天下午，舞蹈室的气氛突然降到冰点。Hoshi和编舞老师因为一个转身动作的角度争执起来，老虎般的锐气全露在脸上：“这个角度会挡住后面的成员！粉丝根本看不清队形！”老师坚持“舞台视觉优先”，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Hoshi猛地摘下帽子摔在地上，转身冲进了器材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练习室瞬间安静下来，成员们交换着眼神，谁都没敢动。林溪端着刚泡好的香蕉牛奶站在门口，这是她昨天特意记在笔记本上的——Hoshi练舞到虚脱时，总爱喝这个牌子的香蕉牛奶补充能量。她犹豫了几秒，轻轻推开器材间的门。

Hoshi背对着门蹲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不是哭，更像在憋着一股劲。器材间里堆着淘汰的舞鞋和旧道具，空气里飘着灰尘和汗水的味道。林溪把牛奶放在他旁边的箱子上，附上一张便签，上面画了只耷拉着耳朵的小老虎，旁边写着：“舞台上的老虎最威风，但威风也需要喘口气呀。”

她没多说什么，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后来听见器材间里传来撕包装的声音，再后来，Hoshi红着眼圈走出来，对编舞老师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重新站回队伍里，声音哑着却异常坚定：“再来一次，这次我试试您说的角度。”

深夜收工已经是凌晨三点。林溪抱着一堆换下来的打歌服往仓库走，路过休息室时，看见Vernon独自坐在窗边。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一张陌生的照片——大概是家人的合影，他指尖轻轻划过屏幕，眼神里的落寞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一点点往外淌。

林溪想起笔记本上的备注：Vernon从小在海外长大，家人很少来韩国。她停下脚步，搜肠刮肚地把学过的英语单词拼凑起来：“Your… family? Very… warm.” 她边说边比划着“温暖”的手势，像只笨拙的小企鹅。

Vernon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里的落寞散了大半。“嗯，我妹妹，”他用韩语混着英语说，“她昨天生日，我没能视频。”林溪赶紧掏出手机，翻出自己手机里妹妹的搞怪照片给他看：“My sister，also… crazy。” 两人对着照片比划着聊了半小时，从妹妹的糗事说到家乡的天气，直到经纪人来催着上车，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泛了鱼肚白。

第二天早上，林溪在自己的工位上发现了一副黑色耳机，是Vernon常戴的那款限量版。压在耳机下的便签上写着：“里面有我整理的白噪音歌单，回家路上听，不困。”她戴上耳机，果然是舒缓的雨声和咖啡馆背景音，瞬间驱散了熬夜的疲惫。

这些天跟着跑音乐节目彩排，林溪才算真正见识了“舞台下的十七”。Woozi会抱着吉他蹲在舞台侧幕的阴影里，对着手机里的录音反复修改旋律，手指在琴弦上弹到发红；Hoshi对着镜子练一个wave动作，练到后背的汗浸透T恤，连腰伤的旧疾都犯了，却只让林溪帮忙贴了片止痛贴就继续；DK明明自己嗓子也哑着，却跑前跑后给每个人分润喉糖，分完自己含着糖继续练和声。

林溪偷偷用手机拍下Hoshi练舞时汗湿的后背——肌肉线条在汗水里绷得像拉满的弓，却在转身时精准地卡着节拍。她看着照片里那个昨天还在器材间生闷气的男生，突然懂了“刀群舞”三个字背后，藏着多少个这样湿透的夜晚。

彩排结束时，崔胜澈拍了拍她的肩：“别总记那些规矩，多看看我们——我们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好的。”林溪抬头，看见圆佑正在帮Hoshi揉腰，净汉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打瞌睡的胜宽身上，Joshua和Jun凑在一起看手机里的舞台回放，边看边小声讨论。

原来顶流男团的后台，没有聚光灯下的完美，只有一群为了同一个舞台，笨拙又固执地努力着的大男孩。林溪把手机里的照片设成私密相册，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这些细碎的温暖，悄悄焐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