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钢琴旁,金正弯腰看着格瑞手里的乐谱,指尖点在某个音符上低声讨论着什么。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格瑞垂眸听着,嘴角似乎有极淡的弧度——画面和谐得像幅精心构图的画。
安莉洁站在走廊拐角,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经纪人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看到没?金又和格瑞凑那么近,你再不做点什么,热度都要被别人抢光了。”她攥紧口袋里的薄荷糖,那是金上次顺手递给她的,说“含着能提神”。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滑。安莉洁没去擦,只是望着那扇半开的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有经纪人逼她的委屈,有看到金和别人亲近的酸涩,还有点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慌乱。她其实不想哭的,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咔哒”一声,跟拍摄像机的快门声惊动了她。安莉洁猛地抬头,看到镜头正对着自己,慌忙想躲,却被摄像师轻声提醒:“安老师,镜头在拍呢。”
她的哭声顿了顿,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看起来又可怜又茫然。这一幕被实时切进衍生直播,弹幕瞬间炸开:
“来了来了茶艺表演!这眼泪说掉就掉?”
“太假了吧?明明是自己躲在角落看,现在又装委屈?”
“等等……她好像是真哭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
“金和格瑞刚才笑得挺开心的,安莉洁站这儿确实有点孤零零的……”
讨论声还没停,练习室的门开了。金走出来接水,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安莉洁,还有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他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摸出包纸巾,走了过去。
“怎么了?”他把纸巾递过去,声音放得很轻。
安莉洁接过纸巾擦眼泪,指尖抖得厉害,小声说:“没、没什么……”
金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上次直播时,她被经纪人在台下瞪着说“金只和我最默契”的样子。那时候他只觉得是营业,可此刻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倒觉得有点像被大人逼着表演的小孩。
“是不是你经纪人又说什么了?”金靠在墙上,没看镜头,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天气,“别听她的。”
安莉洁的动作猛地顿住,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
“你不用总想着抢热度,也不用学那些乱七八糟的。”金的目光落在她攥着薄荷糖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做自己就好。你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在安莉洁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看着金眼里的真诚,突然觉得脸上更烫了,慌忙低下头擦眼泪,这次却不是委屈,而是有点害羞。
弹幕的风向彻底变了:
“卧槽?金居然在安慰她?还说她笑起来好看?”
“安莉洁刚才那下愣住!是被戳中心事了吧!”
“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怜……被经纪人逼成这样。”
“金这句话好苏!‘做自己就好’!黑莲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
格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练习室门口,看着走廊里的两人,手里还捏着那页乐谱。安莉洁把脸埋在纸巾里,肩膀轻轻耸动着,却没再掉眼泪;金靠在墙上,指尖转着空水瓶,神情坦然。
阳光依旧斜斜地照进来,这一次,画面里多了个低头擦脸的身影,倒比刚才更添了几分真实的暖意。安莉洁偷偷抬眼,看到金转身要走,突然小声说:“谢、谢谢你,金哥哥。”
金回头笑了笑,没说话,走进了练习室。安莉洁捏着那张还带着余温的纸巾,突然觉得口袋里的薄荷糖,好像没那么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