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考核那天，后台挤满了练习生。杨博文站在幕布后面，听见台下传来阵阵掌声。手心的汗把麦克风线都打湿了，他不停地深呼吸，却还是觉得心脏要跳出来。

“别紧张。”左奇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站在杨博文旁边，手里拿着吉他，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弄着。“你看，”他朝台下努努嘴，“我妈来了，就在第三排。”

杨博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个穿红色连衣裙的阿姨，正朝他们挥手，手里还举着块写着“左奇函加油”的牌子。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紧张感好像少了点。

“到我们了。”左奇函拍了拍他的肩膀。

聚光灯突然打在身上，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杨博文站在舞台中央，看见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心脏又开始狂跳。左奇函的吉他声响起时，他深吸一口气，跟着节奏跳了起来。

舞蹈动作已经练了千百遍，肌肉早就形成了记忆。但当他跳到托举那个动作时，还是顿了一下。左奇函的手稳稳地托住他的腰，力度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转得轻松。下落的瞬间，他看见左奇函的眼睛，亮得像有星星落在里面。

唱到“星光落在你肩头”那句时，左奇函突然朝他笑了。那笑容很轻，却像电流一样窜过杨博文的身体。他突然想起深夜的摩天轮，便利店的柠檬糖，还有排练室里交叠的影子。

表演结束时，台下的掌声震耳欲聋。杨博文站在左奇函身边，鞠躬时手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闪着光。

公布结果的时候，杨博文的手心一直在冒汗。当导师念出他们的名字，宣布获得最高分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左奇函突然抱住了他，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怀里。

“我们赢了！”左奇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哭腔。

杨博文点点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滚出来。他回抱住左奇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和自己身上的一样。

后台的庆祝声很吵，有人在拍照，有人在欢呼。左奇函的妈妈挤过来，拉着他们的手，笑得合不拢嘴。“阿姨请你们吃大餐！”她说着，给两人各塞了个红包。

杨博文把红包捏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左奇函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去江边走走？”

夜色像块深蓝色的绒布，把城市裹了起来。江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两人沿着江边慢慢走，谁都没说话，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杨博文，”左奇函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我有东西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颗小小的星星。“我赢了比赛的奖金买的。”左奇函的耳朵有点红，“就像歌里唱的，星光落在你肩头。”

杨博文看着那颗星星，在路灯下闪着柔和的光。他突然想起摩天轮上的月光，柠檬糖的酸味，还有排练室里交叠的影子。

“我也有东西给你。”他从背包里拿出个本子，递了过去，“我编舞的草稿，上面有你的名字。”

左奇函翻开本子，看见每一页的角落都画着小小的星星，还有他的名字，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着。他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杨博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江风吹起两人的衣角，带着江水的味道。杨博文点点头，看见左奇函手腕上的红绳，和自己脖子上的星星项链，在夜色里闪着光。